这一份工作的内容大概对梦境主人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即使是在梦境之中也被打下马赛克,就连谢长离也无法细细窥探。
他只能够从一些细节之中推断经历的事情,像是每一次梦境主人都写下的日记。
“6月13日,我想了想,或许我需要用日记作为一个锚点,固定住现实的我和属于人的认知。
在今天,我像是一件随时可以报废的一次性用品一样被打发去照顾那一位。
出乎意料的是,那一位所有人都闻之色变,甚至只能用代称来称呼的家伙——抱歉,它的实质很难用人类来形容——看上去极为无害。
我进去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像是每一个虚弱的少年病人一样,抱着枕头蜷缩在病床的一角。
只有好看到让人心生寒意的脸,看一眼就让人觉得不祥。
我知道邪恶的力量已经遍布了这一间病房,在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我与幻觉做了精疲力尽的斗争,记下了前辈的一些叮嘱:永远不要在那间病房里入睡。”
“6月29号,我今天做了一件错事,我不应该同意帮个小忙的,那个混蛋跑了,而我不得不在那间病房里待了……长达4个小时,我睡着了。
前辈叮嘱的第3条:假如入睡了,一定要忘记所有在梦境里见到的东西,其他同事会为你处理好一切。”
“7月13号,庆祝我存活超过一个月。
不幸的是,我终于知道在有人入睡之后,其余人会面对什么。
人的梦境真的可以成为怪物的巢穴吗?”
“7月29号,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在下一个月的时候留下日记,现在的我越来越难以入睡了。
不,只是无法在外面入睡……我不能入睡,梦境的豁口已经在这里打开,现实与梦境之间的通道是它们的巢穴……”
“8月13号,难以想象我现在还活着。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死去。
那些受体,那个沉睡在病房里的主体,我必须得想个办法。
为了活下去,手上沾满鲜血似乎也是不可避免的。”
写下这一行字的时候,这位实习记录员已经憔悴到了谢长离都难以辨认的程度。
他头发散乱如同鸟窝,双眼深深的凹陷下去,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手指神经质的抽动着,不时左顾右看,仿佛时刻处于极端的惊吓之中。
这一次,谢长离终于可以跟着他进入工作场所。
他的工作地点要坐3楼尽头的电梯,一路下行到地下室。
路过309号房的时候,实习研究员又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
2号床的孩子还在发烧,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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