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用尽了所有的灵力来寻阿茶,在这个没有修者真元的凡人地界,没有了灵力,他就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阿茶上山的时候花了整整一日,下山却只走了半个时辰。
纳兰背着她回到茶山村的时候,整个村庄的人都睡了,唯余一两只挂在院门上的灯笼还亮着微弱的光。
阿茶的家在村尾,是个有些偏的山坡,只住了她一个人。
“到家了。”纳兰推开房门,走进去,把阿茶放到床上。
阿茶困倦得厉害,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了,“……我去给你做饭。”她还记得摇光饿了一天。
纳兰坐在床头的板凳上,摁着不让她动,“擦药。”他似乎叹了一声。
“擦药?”阿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擦药。
纳兰伸手卷起她的裤腿,“腿受了伤。别动,让我看看。”
阿茶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睡意都没有了。她撑着手往床角退,结结巴巴开口,“……我我我我自己来。”
男女授受不亲,岂能……岂能占摇光便宜。
纳兰蹙紧眉头,“别动,伤口要裂开了。”
阿茶咬着唇看他,“……我自己来,你,你不许看。”
纳兰便转身不去看。
纸糊的窗户又被风吹破了一角,有淡淡的月色透进来,洒在方桌上。
阿茶用的伤药是自己上山采的,效果虽不明显,但止痛却是实打实的好。
帘帐垂落在两张床中间,纳兰取过烛灯,轻轻一吹,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又是一日晨光微曦,阿茶躺在床上纳鞋底,因腿有伤不方便走路,她便放任自己清闲几日。
早饭是纳兰做的,阿茶起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淘的米,烧的火。
下午阿瑶又来了,一脸沮丧,“我阿娘回了外祖家,让我看着妹妹,河灯会去不成了。”
阿茶安慰她,“每年开春都有,今年去不去也没关系。”
阿瑶纠着帕子,“过了年我就十六了,”她叹气,“也许明年阿娘就要给我说亲了。”
阿茶不说话了,因为过了年她也十六了。只是没有人会给她说亲。
她不知道心底是庆幸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庆幸的是没有人逼她成亲,她可以一心一意的喜欢摇光;遗憾的还是没有人给她说亲,因为她六亲死绝,只剩一个还卧病在床的舅舅。
有时候阿茶看着摇光,看着看着就会失神。她早该知道摇光不是常人的,没有人能在桃树下淋一天一夜的雨只是感染几日风寒,她舅舅也是因伤寒病倒,可是至今没能下床。
还有摇光的模样,生得太不寻常了些,美得就像天上的明月。
阿茶虽没出过茶山镇,可她想,人的模样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再好看也比不过漫山桃花。不像摇光,一张靡颜腻理的脸是花树堆雪而成,丹青妙笔绘就,轻而易举就能夺人魂魄,乱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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