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意本想与江闻交交手,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未曾有过这种机会。
这一次错过了,怕就再也不可能了。
可等他解决完缠在身边的几个铁骑,就感到一道白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再回神,那一黑一白的身影便交了手。
江闻出的每一招都狠厉又快速,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取得对方的项上人头。
可陆衍一样武艺高超,硬是没给他这个机会。
若说江闻的剑法如那阴间的毒蛇,变化多端又刁钻难辨,那陆衍的剑法就如山间清风或是潺潺流水,看起来轻飘飘的,没有力量,却每次都能轻轻松松解了江闻的招数。
若是柳云在,怕是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剑法——流云诀。
逢死化生,消彼涨此。
如流云般轻盈,如水刀般锋利。
两人过了几十招,江闻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陆衍却依旧悠悠闲闲,轻轻松松挡回江闻所有招数。
江闻越来越心急,招式也越来越不得章法,最后被陆衍抓到破绽,一剑刺下了马。
江闻狼狈地跌在地上,泥土混着血沾了满身,连脸上的面具都裂成了两半,掉在地上,露出了面具掩盖着的,那张惨白的脸。
江闻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他下意识闭上了眼,以为陆衍要取了他的性命。
想象中的剧痛传来,却不是心口,而是四肢。
江闻惊恐地睁开双眼,便看到了流血的手腕和脚腕。
陆衍没有杀了他,而是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废了他一身的武功。
叫江闻像个残废一样度过余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比杀了他还残忍。
江闻双眼通红地瞪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嘶哑着声音道:“有本事你杀了我!”
陆衍淡笑一声,稍稍往旁边侧了侧,冷声道:“江闻,你没有资格这么轻易地死去,好好看看——”
陆衍移开后,江闻看到了陆衍身后的战场,而陆衍冷漠的声音也传入他的耳中。
“今日,因为你的一己之私,无数的人为你而死。”
江闻一时哑了火。
他看到了乌云之下的城门,看到了城门前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铁骑兵,看到了地上流着的鲜红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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