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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沈墟一听这雌雄莫辨阴阳怪气的嗓音,就识出来人正是那夺己视力的疯子。

此人内力高深莫测,惯会藏踪敛迹,怪不得在旁偷窥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也全不知晓。

“正是本尊。看来你对我倒是印象深刻。”疯子大言不惭。

沈墟面色微寒:“阁下看来不光爱做梁上君子,也好充无耻荒淫的登徒子。”

“登徒子?”那人像是头一回听这三个字,饶有趣味地咀嚼一遍,而后连天叫屈起来,“这话怎么来的?本尊不过闲来无事捡一僻静处喝酒,是你自个儿脱光了钻到本尊的眼皮子底下,搔首弄姿,以色.诱人,我一没摸你,二没亲你,三没偷你抢你将你卷进铺盖里,简直坐怀不乱堪比活的柳下惠,到头来你还反咬一口骂本尊荒淫无耻?啧,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沈墟打小不离悬镜峰,哪里见过这等夹缠不清舌尖嘴利的疯子?潮湿的面上渐渐浮上一层愠色,当下不言不语,举剑便刺。

“嚯,你这是什么暴脾气?说不过就打,打不过硬要打,真难缠!”

那人一面啰啰嗦嗦抱怨着,一面轻巧地避开急速刺来的剑,在树枝上悠然转了个圈,头朝下倒悬下来,与沈墟面对面,近在咫尺。

沈墟看不见他,只觉倏然间一阵甘冽的酒气扑鼻而来,知人已贴至面前,忙疾退数尺。

“喝酒吗?窖藏二十年的竹叶青。”

一阵清亮激越的水声,沈墟猜测对方在摇晃酒壶。

“剑阁有令,弟子不得饮酒。”

说着,又是一剑刺出。

“哦,我倒忘了,你们名门正派最是臭规矩多,这也不许,那也不准。除了不饮酒,可还有别的什么条令?”

“一戒任意杀生。”

“二戒偷盗淫邪。”

“三戒饮酒妄语。”

每说一戒,沈墟便刺出一剑。长剑矫矢飞舞,窜高伏低,如行云流水,一剑快似一剑,全采攻势。他心知不是对方对手,不管如何防护总是要败,不如就此放开手脚,打他个酣畅淋漓。

但无论他如何劈砍刺削,始终不能近那人方寸之间。

他的剑,再快,也快不过那人鬼魅的步法。

“如此说来,你活到这么大,难道从未破过戒?”那疯子还有余力说话,不喘不吁。

像沈墟这般运剑如飞,最耗内力,每一招都须全力以赴,方能使后招与前招联结不断,前力与后力相续。近日以来沈墟虽修练生息诀,内力大增,但此前内伤尚未痊愈,这样持续消耗下去,终究力有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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