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酒意熏然不知身在何处,忽觉有人在轻扯他的发丝,他蹙起眉,拍开作乱的爪子,含糊嗔道:“别闹。”
那爪子果然凝住不动,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慵懒的哼笑。
那声音真好听。
低沉,撩人,风流邪性,无双放肆。
沈墟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笑音。
他想睁眼看看声音的主人是谁。
但他忽然想起来他现在瞎了。
既无缘得见,他便不再理会,撑不住,渐被沉沉睡意所俘。
将睡未睡之际,唇上传来异样的触感,似有轻纱摩挲,他挥手去赶,那轻纱非但不去,倏地化作不可抵抗的热烫,蛮横地倾轧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那条攻,他好像个神经病哦!(苦笑)
第4章
满月如盘,洒落一地清冷银辉。
沈墟花了比平时多上两倍的时间,摸索着回到他的屋子。
剑阁弟子随心而居,爱热闹的自可三两聚居,喜静的也可独占偏院,想登高抒怀就去屋顶阁楼,欲锻炼心志干脆抱个铺盖卷儿幕天席地而眠。追根溯源,这点完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掌教风不及就自己在后山上劈竹抱茅盖了个草庐,除了讲课授艺时能看到他的身影,其余大多数时候他均静坐于草庐内参悟武学。
——当然这只是弟子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就沈墟所知,风不及躲在茅草屋里不是看画儿书,就是烹茶逗猫其乐无穷。
沈墟的屋子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几案,就再没有别的——没有椅,没有凳,四壁萧然,简直比苦行僧的禅房还要简陋。
唯一称得上亮点的,就是西面墙上有一扇很大的窗,晚间能看到院子里的花和月光。
不过现在这窗也形同虚设了。
因为不管怎么看,从哪里看,他眼前都是一片黑。
今夜花香杀人。
他慢慢地扶着床沿坐下。
刚坐稳,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女子跑动时裙裾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小师弟,你回来啦!再不回我可真要去搜山了!”殷霓清脆如银铃的嗓音跟着她的人一起,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
沈墟舒展眉心:“霓师姐。”
“你,你跑去哪儿啦?”
殷霓稳了稳气息,在他跟前站定,站了好一会儿,才谨慎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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