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块圣碑岂不就是圣教的名誉?
程飞已明白了凤隐的意思,他睇一眼圣姑,圣姑无声地闭上眼睛。
程飞也闭上了眼睛,眼尾沟壑一般的皱纹倏地伸展开,嘴唇蠕动:“属下不敢忘。”
凤隐话音一转,忽然又躬身温柔道:“程长老膝下有几个孩子?”
程飞浑身一震:“有长男,还有次女,幺儿。”
“本尊还记得程长老的女儿不久前刚刚成了亲。”凤隐柔声道,“令郎也都已成家立室,如今掌管着教中赌坊那块的营生。”
程飞脸色已经煞白,抱拳的手抖得不像话:“承蒙,承蒙圣尊记挂。”
围观的各路英雄瞧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主仆二人为何选在此时此地话起家常。
凤隐深深看了程飞一眼,拍拍他的肩:“虎父无犬子,像你这样的能干,你的儿子也一定很能干。”
程飞连忙匍匐在他脚下,颤声道:“但愿犬子能为圣尊效犬马之劳!”
凤隐薄唇轻启:“好。”
不知为何,程飞大喜,“砰砰砰”朝凤隐连磕三个响头。
凤隐受了,问:“你还有什么心愿么?”
此话一出,群雄中已有不少聪明人领悟过来,都默默瞥过眼睛,不忍再看。
程飞神色间已然超脱,道:“没有了。”
凤隐又叹了口气,直起身,悲悯道:“慢走。”
程飞朗声道:“天佑圣教,千秋万代。”
说完,一掌高高举起,狠狠拍在天灵,嘴角血液缓缓流下,他人已噗通倒地。
群雄皆倒吸一口凉气,现在人人都知道毁碑者该当如何了,就像人人也已知道魔尊凤隐的作风了,此人轻描淡写几句话,连逼带哄,就能诱得教中老人心甘情愿地自戕殉教,可见心肠之硬,执法之严,手段之高明。
而那人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接着问:“护碑手何在?”
刷刷刷又有四人越众而出,皆是程飞的心腹手下。
凤隐的目光自他们坚毅的脸上一个个扫过去,沉声问:“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为首那人大声道:“碑在人在,碑毁人亡!”
凤隐又问:“你们应当怎么做?”
四人垂首,不再说话,忽然为首之人也高呼一句口号:“天佑圣教,千秋万代!”
刷地一声,四人同时拔剑,两两相对,嗤嗤两声,都将剑刺进了对方胸膛,相对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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