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呲啦”一声,他只来得及扯下司空逐凤的一片衣袖,模糊的视野边缘,那道黑影已纵身跃下山崖。
天地悠悠,一片静谧。
沈墟默立片刻,抬手擦去脸上血渍,举目望去,但见云海飘渺,如天堑鸿沟,一抹红色身影矗立在石梁无法企及的另一头。
凤隐风袖招展,朝他缓步走来。
石梁只容一人进退。
沈墟收剑转身。
凤隐停下,远远道:“沈墟,你杀了圣姑,可知后果?”
沈墟握紧了剑鞘,哑声道:“追杀令的滋味,我也不是没尝过。”
凤隐顿了顿,问:“你执意要走?”
沈墟:“我要走。”
凤隐:“走去哪里?”
沈墟回说:“天涯海角。”
凤隐已猜到答案,从他步步为营选中沈墟培养沈墟再到如今诱他杀司空逐凤,这过程中他已料到如今反目的局面,他闭了闭眼睛,往前一步。
沈墟背对着他,跟着往前跨出一步。
两人始终是那般长的距离,似乎永远也无法缩短。
凤隐眸中蓄起孤冷,一字一句道:“你今日若下了天池山,便要一生背着追杀令东躲西藏,哪怕躲到你说的天涯海角,也得不到片刻安宁!”
他也知道撂这狠话无济于事,但他已无计可施,只能孤注一掷,沈墟什么性子?看似软,其实绵里针,拿得起放得下,最清冷不过。他仗着他心软,仗着他倾心于他,利用他一次又一次,但人心到底是肉长的,心死如灯灭,今日他一走,恐怕再也没有相见之日。
无论如何,眼下他都必须将人留下,哪怕是绑,也要绑回奈何宫。
“我不过是件称手的兵器,你所谋已成,大局已定,还留我做什么?”沈墟的声音很轻,转息间就散在猎猎罡风里。
“本尊……”凤隐盯着那道淡青色的背影,目光灼热,似要将人盯穿,“我的所作所为,多年前就已谋定,一切不过是照着计划在走,我不奢望你能理解,我对你的心意是变数,非我所能掌控……”
“心意?”沈墟自嘲地笑了,“凤尊主总算愿意承认这份心意了么?”
“……”
胸口气血蓦地翻涌,凤隐抬手,抹去唇角溢出的点点猩红,将手拢入袖中。
沈墟猝然转身:“为何不吭声?”
凤隐苦笑:“你要我说什么?”
沈墟黑亮的眼睛直视他:“既要留我,起码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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