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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几步路而已,我走得的。”

云非寒心疼不已::“你如今站久些都会头晕,怎么走得了那么长一段路?”

李内监讥讽道:“这话说的,倒好像云帝妃是个柔弱的女子,一个男人还如此矫情。”

云非寒:“.......”如果这是在军营,这个死太监已经被他大卸八块扔去喂狗了。

“非寒,不得无礼。”

察觉到二儿子的杀气,云国公出声制止。

云非寒这才收敛下来。

云子玑知道今日这些怠慢敷衍都是湛缱默许的。

云家功高盖主,如今又是新旧君主交替的敏感时期,湛缱随时可能大刀阔斧地处置那些在他登基前与他对着干的臣子。

倘若他有此心,云家一定首当其冲深受其害。

为了云氏一族的平安,宫里降下任何恶意与羞辱,云子玑都甘愿忍受。

他走下台阶,掀起衣摆,朝云国公和慕容淑跪下,郑重行了一礼:

“子玑拜别父亲母亲,孩儿不孝,日后恐不能在膝下尽孝,家中一切,有劳二哥费心照顾。”

“快起来。”

慕容淑连下几级台阶扶起云子玑,摸着他微凉的手,看他在病中还要受此折腾,心都揪成一团,但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新皇登基后,云氏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云子玑若不进宫,只怕那把刀会落得更快更狠。

慕容淑虽是商户女出身,却识得这些大体,她克制着泪意,转身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件狐毛斗篷,披在云子玑肩上:

“娘一针一线为你绣的,盼它能为我儿御寒保暖。”

朝服华丽贵重,却十分单薄,斗篷披上后,云子玑才觉得身上回暖几分。

这时太监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陛下御赐的朝服岂可被一件斗篷遮盖?请帝妃脱下斗篷,否则便是僭越。”

此语一出,云府门口所有人都以一种微妙的目光盯着李内监。

云家三代从军,祖上满门忠烈,骨子里都流着嫉恶如仇的血,此刻这些目光,大有将这群狗仗人势的太监生吞活剥之势。

李内监心下一怕,正想让步。

云子玑却已解下斗篷:“云家并无僭越之意,我不穿就是。”

此时恰好一阵寒风拂过,绣金的华服空有其表,云子玑被风雪扑得头晕脑胀,站定许久,才勉强在山逐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朝皇宫走去。

官兵已经提前清理出通往皇宫的街道来,这条空旷的道路原是给帝妃仪仗准备的,本该有一辆六乘的华盖马车,并二十位宫令左右随行,五十位御前侍卫前后护驾。

如今什么都没有,连马车都没有,只有一群太监在身后随行,活像是押解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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