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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那些太医可不是特指张严吗?

云子玑怕沈勾心直口快,说出些不该宣之于口的真相,他下意识看了湛缱一眼:“张太医是先帝赐给云家的,陛下你是知道的。”

话外的意思是,是隆宣帝不让云子玑的旧伤恢复得好。

湛缱意识到子玑并非什么都不懂。

沈勾干脆挑明了:“张严开的药有问题,你的筋脉本不至于恢复不了。”

云子玑毫不意外:“我知道。”

湛缱心口一痛:“子玑?”

云子玑坦然道:“家中的军医,早半年前就把此事告诉我了。”

云子玑这半年来一直大病小病不断,云家人又怎能不起疑呢?

“明知有毒,你为何还要吃那些药?!”

云子玑看着湛缱:“这不是陛下默许的吗?君要臣死,我又哪敢不死呢?”

这毒就算不下在他的药里,也可能下到云家其他人的身上。

与其如此,云子玑宁愿自己死。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竟还笑得出来:“也算是陛下仁慈,被毒了大半年,到底没死,只是废了而已。”

“废了的我,更适合做你们皇室的人质。”

湛缱:“......”

他握住云子玑的手:“张严一事,朕真地不知情,倘若朕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在你的药里下毒。”

湛缱有没有说谎,云子玑一眼就能看穿。

不是因为他们小时候曾朝夕相处过半年,而是那年在边境,他曾亲眼目睹从西狄逃回北微的湛缱,

那年湛缱才十六岁,稚气都没脱干净,他怕北微上下嫌弃他,怕父皇不要他,所以冒死割了西狄部落王族的人头回来做礼物。

从风沙中走出的湛缱,伤口和破烂衣物粘合在一起,浑身上下只有那双异瞳是干净的,像一颗沙漠中罕见的红宝石,镶嵌在一具狼狈的行尸走肉上。

边境的哨兵见了都畏惧地后退两步,以为是恶鬼从地里爬了出来,更何况他手中还提着一个淌血的人头。

云子玑见过湛缱最不像人的模样,其后无论他如何风光,他看他的目光中始终都含着一份深切的悲悯。

这份深切的悲悯,令他对湛缱的无心之失格外宽容。

“我信你就是了。”他抽走了自己的手,行动上强硬疏远,嘴上却又保留着善良与心软。

云子玑越是这样,湛缱越是心疼愧悔。

“朕一定要严惩张严,整个太医院都是帮凶!”

云子玑吃的药都是从太医院取的,这些人难道会一无所知吗?

太医院中能直接接触到宫中贵人的太医只有二十位,这二十人里,个个都可能是隆宣帝留下的爪牙。

这些人潜伏在湛缱身边,随时可以为太后或湛尧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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