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湛缱稳坐皇位时,尚且得不到齐州城的拥护与爱戴,如今政乱内战之际,他们更不会把湛缱放在眼里。
无人把军队的忠告放在心上,文人写诗高呼,声援在国都的齐王,会武之人操起刀剑便要和军队对着来。
在齐州长住的多是燕氏和先皇的亲信,都是早几年就从官场退下来的老臣,因为退得早,所以清算燕氏一党时,他们侥幸逃过一劫,偏安于齐州城,如今非富即贵,家中都养着护卫,这么一拨人联合起来,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再棘手,终究也只是个不成体统的民间势力。
这群人给脸不要,纨绔不受教,湛缱早已被耗尽了耐心:
“既然都为了齐王视死如归,那朕便成全你们这一片忠心。”
一夜过去,齐州城留下了铁骑过境的狼藉。
顽固不化之人尽数死于刀剑之下,多是偏安于齐州多年的燕氏余孽。
活下来的那群人抖若筛糠,本想落井下石,没想到这石头反把他们砸得头破血流,齐州再没人敢支持这场政变。
天亮时云非寒才知齐州城在昨夜落进了湛缱手中。
他心烦意乱,一边用温水洗去掌心沾染到的湛尧的血,一边质问于安:“湛缱哪来的兵?!”
于安禀说:“国都周围的几座城池都得到了君上...湛缱的手信,他凭着这些信物和手谕调了十万多人。”
这毕竟是让北微一雪前耻的骁勇国君,那些城池的官员确信国君并未殉国后,立即献上了自己的忠心。
受限于时间和地理位置,湛缱的君威能辐射到的范围仅限于皇城周围的三座城池,若他有斩墨司在手,那北微三十六城一同派兵勤王救驾都不是不可能。
云非寒掀翻了盛水的金色铜盆,盆里被血染红的水洒了一地。
周遭的宫人下跪,请求丞相息怒。
“...今日是几号?”
云非寒忽然问。
宫人一愣,颤声答:“回禀丞相,是一月七号。”
云非寒:“...还有两日...足够了。”
没人能懂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唯二能猜到云非寒心思的两个人,一个中箭命悬一线,一个被困在了未央宫。
于安忽然听到云相冷幽幽地问:“那份名单上的人都抓来了吗?”
于安手上有一份云非寒亲手列出的名单,上面不仅有大臣的姓名,还有民间几家书局的老板也列在其中。
一个月前,于安就奉命把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控制了起来。
于安:“那些人都在牢里,丞相有何吩咐?”
云非寒的双眸像是两滩死水结了冰,令人望之生畏:“那就从今日开始清算吧,那几家书局里写话本子的,砍了他们拿笔的手,说书的,绞了他们的舌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