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池打量着齐王殿下如此,心道这怕是要傻一辈子了。
傻着也好,如今齐州没了,非寒也自身难保,齐王就这样傻乐地过完一生,于他而言也是一种福气。
湛缱这时从桃林现身:“好香啊,朕也想尝尝岳母与岳父的手艺。”
他有意把彼此的距离拉近,然而云震和云非池还是恭恭敬敬地起身行了一礼,唯独慕容淑不跟湛缱拘谨,只招呼他过来吃桃花糕。
湛尧有些怕湛缱,一见到他就躲在了子玑身后。
他如今已没有任何威胁,湛缱自然也不会赶尽杀绝,对这个兄长难得有了几分好脸色。
“朕又不会吃了你。”
湛尧还是躲在子玑身后,云子玑也护着他,对湛缱说:“你别欺负他。”
“朕哪里欺负他了?”湛缱看似委屈,却很快笑得和煦,牵着子玑的手道:“罢了,帝妃说什么朕都愿意听。”
云子玑脸红耳热的,拿起一朵桃花糕堵住了湛缱没遮拦的嘴。
他们如此恩爱和睦,云家众人心中才彻底放心——就凭着湛缱对子玑的这份偏爱,无论云家日后如何沉浮,子玑都会被保护得好好的,这就很够了。
到傍晚时分,云家人才出宫,他们进宫一趟,私下里跟湛缱脱了君臣的等级关系,本是最好开口替云非寒求情的,但始终无人提此事,连爱子如命的慕容淑都避开了这个话题。
离宫前,慕容淑进内殿和子玑说了会儿话,湛缱以为是那些不便开口的求情之言,却也不是。
“娘亲又给了我一堆首饰。”云子玑打开手中精致的盒子,里面装满了珠宝美玉制成的珠链,“她总把我当子姝。”
云非寒的诛心之言又在湛缱耳边萦绕。
“当子姝不好吗?如果你始终是子姝,就不会经历这些坎坷。”
云子玑一愣:“你都知道了?”
“非要等那预言成真了,子玑才肯跟我说实话吗?”
云子玑看出湛缱为此伤心,便握住他的手说:“我如今活得好好的,就算那位高人所言非虚,现在那方预言也已经被破了呀。”
“万一呢?”万一此次并非是最终的劫数?万一子玑还是难逃英年早夭的命数?
再来一回,湛缱只怕要发疯。
云子玑:“那位高人曾私下告诉我,我若能平安度过大雪压境的生辰,他的预言便能不攻自破。我从前不懂,每年生辰都会下雪,他说的大雪压境该作何解。那日站在城楼上,看到风雪之中千军万马压境,我才悟出这其中的道理。”
湛缱将信将疑:“你别为了让我宽心编话来哄我。”
“难道陛下以为我又在欺君?”
“子玑欺君也不是一两次了。”
他似有责怪的意思,云子玑无奈道:“当真已经无碍了,这话我也跟娘亲说过,娘亲也已经放心,这些珠链都是工匠琢磨而出的上品,娘亲让我留着傍身,戴与不戴也随我的喜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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