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无论如何,咱们得怀着恭敬之心,若无帝妃当日舍身止战,你我哪有命在这儿说闲话?”
......
臣民的议论很快就传到了湛缱耳中。
湛缱彼时正陪着子玑看大婚时要穿的华服,听周青传了这些闲话,面上不动声色。
“《诗经》中写‘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这件吉服绣的便是凤凰高飞,百鸟慕而随之,寓意陛下与君后如凤与凰相偕而飞,和鸣锵锵,恩爱美好!”
“这件绣的是祥云锦花,用的是金银双线......”
苏言介绍得眉飞色舞,眼前这几套华服,是宫里最上等的织工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呕心沥血所制,云子玑入宫时,湛缱就吩咐人赶制,为的就是给封后盛典锦上添花。
云子玑已经看了一早上的衣服,眼睛都挑花了,苏言说得天花乱坠,云子玑拿起桃花酒饮了两口,对湛缱说:“陛下喜欢哪件,我就穿哪件吧!”
这桃花酒是明飞卿派人送来北微的,子玑现在忙着成婚封后,无法抽身去中溱看桃花,明飞卿便将桃花酿酒,送来北微,作为贺礼之一。
如今这婚礼还未办,桃花酒都快被子玑喝光了。
湛缱抢过子玑手中的酒说:“一日只能小酌几口,不许贪多。这华服子玑喜欢才最要紧,如果都不满意,朕命人重新改来!”
云子玑拦住湛缱说:“这些衣服在我看来都很好,但你让我挑,我也实在挑不出哪一件,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没有区别呢?”苏言听了都急,“帝妃,这纹饰的凤凰和祥云就是最大的区别。”
子玑:“不都是一团金丝银线?”
苏言:“......”
苏言竟无法反驳,她从前都没发现,帝妃在此事上会如此不解风情。
这也难怪,云子玑在边境战场待了十年,少时被慕容淑养出的那点雅致早已荡然无存,入宫后穿戴的锦衣华服他也不甚留意,反正他穿什么都好看。
宝石美玉在他眼里也只是有颜色的石头——湛缱送的孔雀石除外。
“那这件呢?”苏言不死心地指着另一件正红镂金五彩华服:“这件的纹饰是龙凤呈祥,‘天子布德,将致太平,则麟凤龟龙先为之呈祥’,帝妃穿这件封后成婚,也是富贵吉祥的徵兆。”
“龙?”
云子玑走上前细看了两眼,见上面绣的果真是龙,跟湛缱龙袍上那只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只龙围着凤凰,龙凤共同簇拥着一轮明日。
这回云子玑终于看出区别了,他指了指湛缱手中的桃花酒。
“是我醉了,还是陛下醉了?龙纹只有天子能穿,我怎能穿龙纹呢?”
“是朕的意思。”
桃花酒的香气都袭到湛缱鼻子里去了,但湛缱可没醉,他清醒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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