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这张脸哄得周藏晏服贴,能在周府躲那么久?”那地痞骑在他身上嗤笑道,“周藏晏怎么就对你这么好呢?”
“?”
“我见你们可是日日结伴出行,连他今日出城你都赶着送?都说周藏晏无子,我看倒是未必。”地痞掐得并不用力,起码对现在的高泞来说,这并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
地痞见高泞没有回应,怒气不退反增:“你说你这副皮囊,生你的那个女人得美成什么样,才让那老家伙连孙昭念都能叛?”
高泞怒目而视,他原本只想等地痞撒完泼,觉着无趣便会离开,心中实在不想和这种闲人渣滓多费口舌,可地痞却偏要戳他命门,揭他疤口。
他轻易撑起身子,蹬腿往那人腹部袭去,高泞已不是初到闽州那幅脆弱不堪的青瓷躯,数月的操练亦不是小儿玩乐的家家酒,“嘴巴给我放干净。”
这一击蓄满了愤怒,他本就卧于湖边,蹬出去的腿脚更是活生生将地痞踹进湖中,那人浑身被湖水浸湿,再起身也还有半身泡在水中。
自那日高泞被周藏晏救走后,地痞便对这孩儿念念不忘,他恐吓过许多孩童,像高泞这么烈的,还是独一个。
那些孩童看到他便嚎啕大哭,可高泞没有,高泞冷静得不像个孩子,他那日打骂,说尽了骯脏难听的话语,高泞却连眉头也不为此皱一下。
他一事无成,只有这张脸生得可怖,全赖威吓幼小孩童找寻自我证明,可他却没有从高泞的身上寻到一丝快感。
他变得渴望从高泞身上获得成就。
他在府外等了许久,都不见高泞的身影,好不容易见到高泞出府,身旁却永远跟着一个周藏晏。
终于在今日等到周藏晏离闽,高泞还一路送他到街口,中途他不知高泞拐去何处,本以为只能憾失良机,回首的瞬间却又看到他独身前往城郊,自是不能再让猎物溜走。
他原也只想给高泞一点教训,盼着用高泞的泪水冲洗他曾经的挫败,不料候着他的只有林中的这一潭源源澈水。
高泞见地痞如落水败犬,心中怒焰渐消,亦不愿与他过多纠缠,起身便要离开,他转身迈步,身后却在疏忽间波涛翻涌,草地被人疾步踏平,一只湿漉漉的手从身后钳住他,叫他难以前行。
“你还长能耐了。”地痞身上的水紧贴进高泞的衣裳和发梢,钳住脖子的手臂也渐渐收紧,高泞下意识抓住那只手臂,双脚磨平了一寸草地。
高泞的呼吸愈来愈困难,抓住手臂的力道也愈来愈绵软,地痞贴在他耳边讥笑道:“你娘在那老家伙的床上,也会如此有趣地扑腾吗?”跟只被握住耳朵的兔子一样。
地痞见怀里的人拼命挣扎的模样,那种久违的愉悦如荆棘攀上心头,快感交织在他脑中,他癫笑着,臂弯亦收得愈紧,仿佛就要将高泞揉碎在缝隙间。
高泞断断续续地点着气息,身后的人愈发癫狂,若再这么下去,怕是要直接葬于此处。
死在这处美景中也不算难堪,柳潭澈凉,草木葱葱,只是他还有仇没有报、还有人没有寻?他不能功亏一篑。
死亡的恐惧立马侵袭了他脑内的每一寸土地,他终是提起一口残气,用尽仅存的气力撞开了身后人。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