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杨宿有愈发怒火,眼见此路不通,便下意识辟寻新道。
“老爷!高泞与此事定脱不了干系!种种迹象都太过可疑了…”杨宿有说着话,却更像在自言自语,“对,对!官府!老爷今日去了官府!官府定查到了些什么!”
周藏晏自是听得出杨宿有话中之意,原想着私自处理妥当便可了,可眼下杨宿有摆明了非得从他嘴里夺出高泞是凶手的证言。
高泞究竟是给杨宿有逮到了什么马脚?
他又想起那团掩在土里的血衣。
罢了,能做出那种事的人,露出什么马脚都不稀奇。
“官府之事又岂是你们能知晓的?”周藏晏说。
弓起的指关节重揉了几下太阳穴,他继续道:“过几日官府自会有决断,在此之前莫要传些不着边际的话。若周府真出了个杀人嫌凶,也轮不到我来包庇。”
“但若是没有,谁也不能以讹传讹,坏了周府的名声。”
杨宿有发现周藏晏说话时紧盯着他,动了动嘴皮子,却放弃再争辩什么。
飞禽走兽护崽,人亦如此。
周藏晏将手上的匕首递给另一人,道:“是件漂亮东西。”
高泞对上周藏晏的眼神,很快又垂首避开:“谢老爷夸赞。”
周藏晏轻叹一口气,背手走回案前:“都回去罢。”
身后二人应声,对视一眼后,一同不情不愿地离去,只留周藏晏一人在书房抚着那画印茶渍的文纸,“这可如何交给官府…”
三日后,官府的决断传进了周府。
尸首泡发难辨,衣饰破损、非贵富人家,似城中恶痞穿着,却难认其中。尸弃于柳潭,颈处留刀疤痕,恐为仇杀,水浸之久,难判遇害时日。候有三日,无人认领,将断为无名尸首下葬。
知道这个判决后,杨宿有发疯似的冲到高泞屋中对他吼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被揪出来?你究竟使了什么法子?能让官府都向着你?”
“你那日分明就是去杀了人!你手上的伤分明就是杀人时划的!你分明就是因老爷没查你在侥幸!”
高泞拍案起身,断了杨宿有话语权:“你有完没完?我敬你年长称你一声小杨哥,你却要如此三番四次污蔑我?如今判决已下,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小杨哥也莫要再因个人恩怨给高泞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杀人重罪,高泞可担不起。”
齐福劳作了一天回屋,本就辛苦难耐,刚坐下不久就听到杨宿有冲进来撒泼,心情更是烦乱:“说完没有?说完赶紧走!”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撑腰,齐福的胆子都大了些,直接把人往外推,门外的人还在嚎着什么,屋内却已啪嗒一声,把那些嘈杂的声响隔绝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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