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晏平点头,道:“或许还有一重考量,当年爹和二叔因那一场意外都去了,只留下我们几个,那时也年幼,等我们成人,三十多年过去了,海岛那边经营了三十多年,早年过去的心腹,就像刘老爷子说的,死的死了,老的老了,两三代人的更迭,后边人家还认不认咱们呢?”
这真是大实话,刘老爷子认,刘宴征也认,现在想想,其实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另外就是海商本就是极危险的,不管是海外的危险,还是朝廷海禁这一块,当年退到海外是不得已,能过安生日子,祖母是不是也不愿我们犯险?”
如果前面是为岛中人考量,后边就是为儿孙考量了。
这是一条极完整的,把前因后果都完整串联起来的猜测,完整到足以说服在场每一个人。
卫氏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道:“那要么,这钱,咱就不要了吧?”
卫氏这一辈子,最尊重的就是婆母,如果当真就如柳晏平所猜测的那般,这份产业,婆母就无意让他们沾手,卫氏绝对是第一个奉行的。
不管是四万五千两也好,还是百万两也好。
柳晏清点头:“我觉得也成,虽然这些只是咱们的猜测,但是祖母既然没提起这产业,就说明她是另有安排打算的,这产业就跟咱们不相干,何况,那是刘家祖孙和一个岛的人三十多年的经营,咱们摘这现成的果子,也说不过去。”
这话一出来,念头都通达了,张晓芙就在身边,柳晏清下意识看了看她。
张晓芙嘴唇颤了颤,两百万两,还没懵完,家里已经决定不要了。
不过她本也是个极知足的性子,先不说柳晏平说的那些她听了以后觉得这样的安排好像也没毛病,只说现在的日子,其实也挺好。
因而等柳晏清说了那话望过来,张晓芙只愣了愣,便忙点了点头:“我也没意见,听娘和夫君的。”
卫氏脸上不禁就有了笑意,这儿媳她真是打心底喜欢,转而又去看柳晏平:“晏平呢?”
柳晏平笑:“当然没意见,海商也是搏命的,人家几代人的拼搏,咱们拿这钱亏心,其实咱们自己拼搏,以后也能有一番大事业。”
在柳晏平这里,重要的并不是钱财本身,他更享受的或许是获取钱财的过程。
柳晏安不用卫氏问,自己乐乐呵呵的就把话说了:“我也没意见,钱咱们自己也能赚到的,要我说二哥和渔儿十有八九就是继承了咱们祖母的本事,早晚咱们家也能有个百万家资,成一方豪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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