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折腾了这么久,他的疲惫感比穆君桐强上数倍,她感到昏沉,他更甚,以至于他现在短暂地忘记了乖顺的面具,语气冷淡道:“我没必要说谎。”
下一刻,他又意识到这样不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放软了语气,压着耐心解释道:“他们起了争执,自相残杀,我躲开了。”
他强忍着刺痛打量穆君桐的神色。
短短一日相处,他对穆君桐有了模糊的认知。来历不明,目的不明,对自己有杀意,但大多数时候都过于宽容,是个愚蠢的、独对自己恶劣的人。
他暂时猜不透她,但此时此刻,他确实是踩到了她的底线,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听了他的解释,穆君桐紧绷的神色消散了。如果秦玦没有用那种不屑不耐的语气回答,她都不会完全相信。
她坐下来,拨动柴火,火苗重燃。
“发生了什么,你具体讲讲,你怎么躲开的?”
秦玦见她杀意止了,立马重新把布条系上——几次三番地折腾,他的眼睛是真的要废了!他可不想做瞎子。
重伤加奔波,睡意逐渐袭来,他说话声音拉得有些长,显得漫不经心:“那群人说要带我回去,不过各有目的,一人立功总比一起立功好……”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支撑不住快要睡过去了。
穆君桐抓住了关键点:“他们想杀你?”
“嗯。”他用鼻音应了一声,等到辨别她的语气后,才后知后觉地品到了奇怪的规则。如果别人杀他,那他是可以反击的,而主动杀人不行?这是什么奇怪又可笑的想法。
穆君桐不相信秦玦会变好,一个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这种人无是非观念,不分黑白,生来就缺少“正常人”的思维功能。
所以在她问话时,他第一反应是不解和不耐烦,并没有辩驳自己是正当防卫之类的。
她有些无奈:“我明白了。”也不知道是庆幸这个节点他没有踏上作恶的第一步,还是遗憾自己失去了利落解决他的机会。
秦玦把头埋在膝盖间睡着了,听不见她的回答,只留给她一个黑漆漆的头顶。
她看着他睡觉的安分模样,陷入沉思。
天生坏种不能感化,那能规训吗?暴力镇压的那种。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在一堆尸体旁边睡着啊!不瘆得慌吗!
穆君桐果断把秦玦摇醒,另找地盘睡觉。
……
秦玦皇祖父在位时佛教盛行,可他爹登基后却大力推崇道教,于是破败的寺庙随处可见,倒也方便了穆君桐和秦玦。
他们很快又找到了一个新的破庙,这下两个人都可以睡个好觉了。
光上门,窝在角落的草堆里,穆君桐很快就陷入了梦乡。以防万一,她把秦玦捆住,系在自己手腕上。只要他离开安全范围找武器,她就能醒过来。
她这样多加防备,秦玦如果还有精力,怎么也得挣扎一番,但他实在太累了,穆君桐才捆一半他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看他可怜兮兮地睡在地上,穆君桐把他往草堆那里拨了一小撮,算是对他的关爱。
前一刻她还在想秦玦心真大,睡那么沉,后一刻眼睛一闭,自己也睡得天昏地暗。
等再次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穆君桐迷糊地睁眼,盯着结满蜘蛛网的屋顶,迟钝地回忆自己的处境。
哦,做任务中。
不对……秦玦呢?
一个激灵,她彻底清醒,把目光从昨晚放秦玦的地方收回,落到自己怀里。
谁能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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