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悦、拥戴,从来不是秦玦想要的。
他想要的,一直都得不到。
殷恒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望着那个满身血污的背影,问身边的人:“多久了?”
“三日。”
殷恒感到了慌张。
他用侥幸的心理想,没事,阿玦招魂过一次,大不了招第二次。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靠近,等近前来才发现,原来没有落雪,是秦玦白了半头的发。
秦玦跪在地上,僵硬又麻木地抱着一具尸体,满身伤口,不忍细看。
即使是殷恒,也在看到穆君桐尸首的第一眼,吓得后退了半步。
“怎么……”他下意识问,又立刻闭嘴。他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是曾经独自穿越城池,救了无数百姓,找到秦玦和他逼问的人。
他想安慰几句,一开口,却被喉间的酸涩全数堵了回来。
过了很久,喉间酸意褪去,眼角的泪意也干了后,他才开口,低低呼唤了一声秦玦:“阿玦。”
秦玦好像才察觉有人靠近,从怔愣中回神,抱着她的姿势一动不动。
殷恒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却听得他先开口:“若我再快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殷恒一愣,不明白他口中的“快”,是指更快地赶过来,还是更快地一统天下,恢复太平。
或是两者皆有。
这要他如何回答。
“阿玦……”他再唤,秦玦终于抬头。
这是殷恒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茫然、无措,支离破碎。
——明明从未完整过,为何会支离破碎?
他的心狠狠一紧,像被人用刀绞过一般。
秦玦却忽然笑了,像炫耀糖果的孩童:“她说她爱我,我看着她的眼睛,她没有说谎。”
殷恒刚刚退下的泪意再次涌了上来,终是道:“节哀。”
秦玦笑不出来了,像被他强行从美梦中拽出,面对这片狼藉。
他像在看殷恒,也像在看殷恒信仰的神,虔诚又迷茫地询问,似乎只要得到答案,他就愿意皈依。他问:“这就是爱吗?让我看到极乐之境的大门,只为让我明白那门将永远对我紧闭。”
殷恒不知如何回答。
秦玦低头,早就发麻僵硬的手动了动,轻轻摸了摸尸体的头发,好像在温柔地哄着她,告诉她不痛了。
从得知她怀孕的消息起,从她为他铺陈那些美好幻境起,他就已经开始学习做一个好父亲了,学习如何安抚孩童。
动作很是生疏,但已看得出尽了力学习。
“穆君桐。”他喃喃道,“是我无能。”
因为无能,所以没能更好地让天下尽快太平;因为无能,所以亲手断送了自己触之可及的幸福。
后半辈子,他将用无尽的代价偿还这种无能。
因为她爱他,她信他。他承诺过她,会做一个好父亲,一个明君。
人们如何表达悲伤?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