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对阿仁之情,我能看懂,也知他们真心,但我没想过,将阿仁交给他人。”
“小姐,恕奴婢直言,”明琴替李琬琰填茶:“小公子年幼丧母丧父,虽然小姐您待他如亲子呵护,但只有小姐一人,这个家庭并非是完整的。若小姐所爱之人,是何筎风,是裴统领,奴婢敢肯定,他们会和爱小姐一样,疼爱关心保护着小公子。”
“可偏偏,您心里的是新帝,偏偏,新帝……您也不愿为难他,所以若小姐独自带小公子长大,还是没有办法补全父爱的缺失,小公子如今年幼尚还要问爹爹在哪,陈大哥明知小公子在找他,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去应答。小姐您想一想,等日后小公子再长大些呢?”
明琴今日说了许多,都是从前李琬琰没有想过的。
她仿佛被明琴点醒,却还是觉得心中一片薄雾茫茫。
李琬琰静静听完明琴的话,她意识到,自己从前的思考是欠缺的。从血脉上讲,她的确是阿仁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但从情感上来说,这世上不仅仅只有她一人爱着他,陈氏夫妻,裴铎,对李承仁都有着救命之恩。
她似乎不该将她们姐弟二人困于一个孤岛上,她似乎不该将自己看得太过重要,她似乎也并非这世上唯一能爱护李承仁的人。
“小姐,若小公子有了好归宿,您也不必再为了他而去牺牲您自己。”
“您已经为了小公子,为了李氏宗亲,牺牲和付出了太多。”
“如今小公子有了自己的机缘,这也许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您可以试着放手,去追寻您自己的幸福。”
李琬琰渐渐回神,她看向明琴,笑了笑:“你这小丫头,说起我来头头是道,那你自己呢?”
“你怎么就不想着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呢?”
“奴婢跟着小姐就是幸福啊。”明琴认真道。
李琬琰大抵是了然了,这小丫头还完全没开窍。
***
萧愈在勤政殿批了大半日的折子,眼见着日落十分,他还被奏章绊住脚走不得,眼巴巴的朝殿门张望无数回,也不见李琬琰主动来找他。
“霍刀,”萧愈起身开口唤人。
霍刀闻声连忙从殿外走进来。
“将这些奏章都搬到未央宫去。”
萧愈话落,大步向外,他站在殿外仰头看着天边隐隐欲出的银月,舒展舒展筋骨,直奔李琬琰寝宫而去。
李琬琰一整个下午都在想明琴的话,她坐在窗边出神,看到庭院里萧愈的身影,随后便是霍刀和两个侍卫,每人捧着半人高的奏折跟在后面。
李琬琰起身去殿门口迎萧愈,她指着奏章:“怎么这么多,你白日偷懒了?”
“还是河南的案子,听说有官员贪污腐败,我派人去查,结果这一查还真是牵连出不少来,我看了一整日,头都大了,还有这么多。”
李琬琰瞧着萧愈此刻的模样,像足了学堂里不肯学习的孩子。
萧愈见李琬琰在旁偷笑,更不满起来:“还有你,我在书房忙了一整日,你也不肯来看我,小没良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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