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仔细瞅瞅还挺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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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

数亿种植物的栖息地,帝国百分之六十的药品源头可以追溯到几个星球的雨林。伊塔星由于气候原因,雨林只占少部分的土地,南北肥沃的土壤为农场和牧场提供了便利,却因为利润微薄,且毒虫众多,鲜少有人愿意为伊塔星的雨林买单。

但那是什叶锦原料的绝佳产地。

在战事上消耗了六年之久的军队,一朝回朝,对这个复杂诡谲的都城,总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毕竟人脉和势力的扩张都不是一朝一夕的,希雅却没有想到兰泽尔的情报能力,比她预想的高效了太多。

一个刚刚回朝便被委以重任的将军,希雅回忆起白天侍女通报他一直在王宫,和他方才让她神色大变的质问,希雅偏了偏眼睛,语气冷淡,

“你禀报陛下了?”

抛开从前的混乱往事,兰泽尔在她眼里实在不过是个有些殷勤但过分逾矩的普通将军,更何况以他平民的出身,想要在维斯敦立足,便必然要站到陛下那里去,希雅不觉得自己的推断有什么问题。

然而将军的眼里像有什么东西骤然熄灭了。

希雅有些不舒服地向后退了退,这样死死贴着楼梯的栏杆,拉开的距离简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她只好有些难堪地想要把头向右偏了一些,这样便可以离男子的鼻息远一些。

兰泽尔却主动放开了她。

他沉默了良久,整个人的脸色藏在夜色里,对面墙壁烛光的阴影投在他脸上,希雅隐约察觉出一点伤感和自嘲。

可她并不没有想去了解兰泽尔的情绪是好是坏,此刻公主殿下的脑子快速运转着他会如何禀报陛下,而她又要如何应对,思索间只听见对面男子的声音轻的像失去大半的力气,

“你只在乎这个吗?”

希雅不知道这个回答到底是肯定还是否定。

但她大概猜到,拥有公主殿下的一个把柄,总是要比直接将她出卖掉要有价值的多。毕竟兰泽尔此刻还在她的屋檐下,更何况以希雅的商业力量,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最好成为她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于是她顺水推舟,一只手抚平自己睡裙的褶皱,又努力扶住楼梯的扶手,站直了一些,

“我说过,将军,”希雅拉了拉自己的襟口,有些不耐烦地皱眉,

“不要管你不该管的事情。”

这个夜晚对她来说已经足够烦躁了,因此当对面的男子抬起头,额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的眼睛上,露出一些平日里没有的迷茫,希雅只觉得此刻这一幕,已经给了她一种不好的预感,比如无休无尽的麻烦,或者缺乏理智的纠缠。

公主殿下最讨厌被迫和不相干的人纠葛在一起。

她咳了咳,夜色太凉了,似乎退下的烧又要卷土重来的趋势,赤足在这样的楼梯上,她的脚已经冰冷到了极点,于是希雅迈开一个台阶,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却被兰泽尔握住了手臂。

到了这一步,贸贸然叫侍女和守卫出来,多半她和兰泽尔的笑话,第二日就要传得整个维斯敦去。

原本她打算过几日皇后忘了这回事,她便找借口外出避开兰泽尔,若在这时候让人知道兰泽尔深夜闯进她的住处,不定传言要如何难听。

不仅麻烦,而且丢脸。

而且,公主的眼睛暗了暗,想起了颇看中贵族声誉的威伦公爵,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希雅转回头,矮了她两个台阶的兰泽尔还在抬头看着她,摇曳的烛光让希雅能够看清楚他眼睛里的低落和痛苦。

那是个英俊的年轻人,平民的出身并没有影响他本身出众的气质,大约也因为在军队多年的缘故,哪怕在这个夜晚,制服浸着雨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也仍旧挺拔而端正,像树,或者方尖碑。

希雅的目光从他的眉宇慢慢落到鼻梁。

这一幕似曾相识。

六年前兰泽尔求婚的那一天,她也是这样低下头看着他,那是她第一次看清楚和她有过许多亲密厮磨的年轻人长得什么样子。

那是个特别的日子,周围挤满了士兵的家属和看热闹的市民,来看望被隔离特训了整整一年的新兵们,鲜花和欢呼声响彻了整个维斯敦广场。

她忘不了那一天。

也忘不了当兰泽尔露出面容的时候,陌生男子的面孔一瞬间打破了她长久以来的幻想,错位的纠葛和铺天盖地的崩溃让希雅差一点当场大哭。

那是个漫长的噩梦。

希雅觉得自己的心被再次揪起来。

现在他又这样望着她,不同于那一天的羞涩和激动,整个人看起来像个被水淋个湿透的茫然野兽,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家在哪里。

希雅突然觉得这张脸对她来说没有这么恐怖了,虽然在过去六年,维斯敦广场的那一幕总是再她的噩梦里折磨她。可那时候她这样小,只是看了一眼,便捂住了嘴,连尖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然后拼命推开了求婚的男子,抓起裙摆疯狂逃走。

因此她记得那张脸,但并没有仔细地这样打量过他。

就像你一直害怕一个东西,强迫自己去观察它,总是一种有效的脱敏。当希雅的目光终于落在他抿得发直的嘴角,不晓得是自嘲还是感叹,公主殿下发自内心地由衷叹息,

“这么多年,”她笑了笑,大概是觉得命运的讽刺,或者恐惧这件事情本身的可笑,“我居然第一次看清楚你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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