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太阳。”
“幻梦。”
“嗯。”
“活下去。”
“不可以哦。”祁幻梦灿烂、甜腻地笑着,海风呼啦一声吹过,将祁幻梦的长发吹起,就像海妖蛊惑人心的歌曲,一下子紧紧地锁住了人心。
璇阳慢慢地抿紧唇角,连呼吸都紧促起来:“为什么?”
祁幻梦望着远边的云,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着,突然,她呼吸开始紊乱起来,身体也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璇阳察觉出了异样,感受到她浑身开始炽热起来,连忙想要将她放下检查,却被祁幻梦制止。
“没用了……我注射了魅蓝,一个没有解药的催情药。”祁幻梦哆哆嗦嗦地抖动着身体,痛苦地呻吟着。
这声音明明很轻,却让璇阳如坠冰窟。
“小太阳,如果真的为我好,就让我沉入海底,彻底的清洗这一世的罪孽吧……”祁幻梦喃喃自语,嘴角的笑意完美,僵硬。
璇阳不听,只是一味地向前:“我要带你回家。”
突然,两人一同倒落在地,璇阳瞪大了眼睛。
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祁幻梦灿烂地笑着,准备爬向了那深不见底的海底。
“为什么……”
璇阳只觉眼皮发昏,似乎脑神经要将她纳入另一个梦境,听到她的质问,祁幻梦艰难地爬到她的面前,抚摸着她的脸颊。
“因为我爱你啊……我可真是一个自恋的人,竟然喜欢和我有相似容貌的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变态的,每次看到你,我都有一种想要将你融进骨髓的冲动,甚至永远都死在床上。”
“害怕吗?哈哈……真是个变态不是吗?不过没关系,小太阳,你解脱了。”祁幻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认真的陈述道。
“变态果然不得好死!”
“还好师父教了我点睡穴的办法,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祁幻梦一根根掰开,因为脱力而被璇阳紧紧抓住的手,每掰开一指,璇阳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直至满无血色。
“其实我骗了你,那个女人可是很恨我的,她在我的身体上注入了一个神魂诅咒,如果我不去找男人,那就连带着我的灵魂也会哗的一下——”
“永远消失哦。”
“我可不想在你面前粉身碎骨,那可是很丑的。”
祁幻梦一脸古怪地笑着,眼神贪婪地看向璇阳每一处,直勾勾地望着软倒在地的少女,明明她知道,说得越多,越会给人留下更痛苦的记忆,但她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欲望,只有越发想要摧残的冲动。
“我的小太阳——”
“我爱你!”
那甜蜜不祥的气息,只要一让人想起,就死死地让人从梦境中清醒。
“我爱你,所以毁了你。”
“我爱你,所以我死了。”
情人间的低语变成最深的诅咒,死死地搅动着人的心扉,璇阳笑了,却比哭还难看。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躲入薄薄的云层,成为一片越来越淡的亮光,连带着璇阳的视线黑入了谷底。
“小太阳,我们来玩最后一个小游戏吧!”
“角色扮演玩过吗?我们两个长得这么像,再稍加打扮一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替换,可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别人永远猜不到我是谁?”
“在我同意前,这个游戏就不能终止,而你必须遵守规则,替我好好地活下去——”
“你现在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小恶魔,要学会主动交谈人生,要学会为小太阳守身如玉,这就是我(你)。”
“我(你)永远爱着小太阳,永远永远会保护好小太阳。”
“我(你)可是很讨厌主动交朋友,因为那是多余的东西,你可要好好地,记住哦!”
“那么以我容姿,以我的一切,开始新的人生,游戏一经开始,除非我叫停,便永久持续!”
“记住,你的名字叫——”
璇阳的喉咙泄出破碎的呜咽,她摸着黑,不停地强调,再坚持一会,随机摸到了一个黑色的石头,狠狠地抓起向手臂扎了上去。
这才艰难的可以移动起来,视线仍然睁不开,她不在意,一点点地摸黑向前,向前……
可什么也没有。
只有空空如也。
“祁幻梦……”
她强制着将身体本能的力量透支,一步步地站起身体,踉跄着向前,然后感受到水的温度,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了进去。
水很咸,刺激着她的味蕾,她不管不顾地寻找着,冷的水,让她的机能更加的清醒,那唯一闭着的眼眸,也开始有片刻的微眯。
她透过眼缝,望着那深蓝的海水,一眼望不到底,四周没有任何的人,有的也只是水。
一定是她挖得不够深,她不停地向前,海水逐渐浸过了胸膛,她却无知无觉,只是麻木地寻找着。
“祁幻梦……”
渐渐的四周一片的漆黑,气息难以维持,手臂的血染红了大海,她的脑子一片的昏沉,持续的失血以及体温的偏低,不断阻止,她意识的清醒。
“我要带你回家……”
最后的最后——
冰冷的海水彻底吞噬了她的意识。
——
少女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眼睛黑的无焦距,只是麻木地躺着,久到护士都以为她是一个雕像,匆忙地帮她打了点滴,就逃一般的离开了。
整个病房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连点滴的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知不觉中,房间进来了一个人,璇阳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视线像要灼伤一般死死地在她身上缠绕,她才有片刻的回应,眼眸中倒映着那熟悉的脸庞。
女孩居高临下地仰着下巴,轻描淡写道:“你就是我走火入魔以后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人,现在我恢复正常了,记忆有片刻的遗落,不过看你这死尸样,似乎并不需要回忆起那令人作呕的记忆。”
女人的话语平淡无波。
璇阳却被说得脸色苍白,听到她话语间的讽刺,以及无所谓的态度,那痛苦的回忆,仿佛一瞬间成为了一个笑话。
但这笑话里,死了许多花一样年纪的少年,永远的天人永隔……
他们消失的无声无息,这世上,只有武馆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所剩不多的,也是武馆的人。
一串泪水,从璇阳痛楚的脸上,沿着脸颊,无声地流下来。
埠晓彤被她眼泪弄得一慌,一改高傲,下意识的慌乱出声“你哭什么,我又没惹你……”
“出去!”一位贵公子带着一位花季少女走了进来,他看到里面的埠晓彤,立刻沉了脸,警告道。
“哥…”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叁遍。”
“知道了。”埠晓彤强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语音婳连忙冲到前面,呜咽:“璇阳……”
听到声音,璇阳即使脸颊苍白的可怕,却依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明媚,乐观得不可一世——
“不对哦。”声音嘶哑,女孩却弯了眼眸:“我叫祁幻梦。”
语音婳眼眸不可置信地瞪大,她瞪着黑发少女,连眼角落下的泪水都没有察觉,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璇阳…你。”
“又说错了。”少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眸中的黑色仿佛能倒映出那张永远沉睡的脸颊,耳边全部都是她诅咒般的话语,那甜蜜情人间的蜜语。
“那么以我容姿,以我的一切,开始新的人生,游戏一经开始,除非我叫停,便永久持续!”
“记住,你的名字叫——”
“祁幻梦!”
两者似乎重迭,不知不觉中,璇阳加重了语气,沉声道:“我叫——”
“祁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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