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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的就是人才,尤其是能统领全局的相才,遥想前人求贤若渴,李稚如今也体会到了这种无人可用的艰辛。
他一直在筹划新三省,却苦于找不到一位分量足够的领军人物,每晚与谢珩讨论至深夜,却也没有太好的主意。
他将编录官员一事交给夏伯阳,夏伯阳忙得脚不沾地,每晚索性就歇息在皇城中,免去来去奔波的时间。这一夜夏伯阳刚和衣睡下,侍卫来叫门,当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时,眼睛顿时睁开,房门被一把推开,他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往外走,“他人呢!”
季少龄从永州出发来到雍京,一路舟马劳顿,在途径平襄时,他想渡江却苦于身无分文,正好平襄太守陆羽在江船上送客,认出他来,当即为他筹措两千金的盘缠,亲自送他登船。
季少龄还未到雍京,陆羽的信使已经提前抵达,将消息递给好友夏伯阳。
天尚蒙蒙亮,夏伯阳已经带人在雍京城外恭候,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城门前,里面的人揭开车帘一角,望向衣着正式的夏伯阳。
夏伯阳道:“老太傅远道而来,一路上可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季少龄望着那张从未见过的面孔,“你认识我?”
夏伯阳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压去胸中多少不平,他拱袖抬手,“天下谁人不识君。”
李稚正处理政事,得知消息后,立即放下手头所有事情入宫。
他赶到静武大殿时,赵慎早已在此等候,丹壁外有脚步声响起,李稚回过头去,夏伯阳将人引入大殿,赵慎从座位上站起身,随着脚步一声声响起,那张满是沧桑的面孔也在众人眼中愈发清晰,赵慎的眼神逐渐发生变化,这么多年了,他真没想到他一直还活着。
来人身穿干净整齐的灰黑布衣,步履沉着,衣带轻拂,满头华发下是一双矍铄的眼,依稀可见当年“一步成一句,登上广王殿”的遗风余采。
他在殿中央站定,“臣,先太子太傅季少龄,见过陛下,晋国公殿下,吾皇万岁,殿下千秋。”
赵慎大步走下台阶,顺势低身,一把用力扶住他的胳膊,抿着唇说不出一个字。季少龄抬起头,他的眼睛早已昏花,直到这一刻他才完全看清新皇的长相,他目不转睛地瞧着他,“您的眼睛,像您的父亲。”
赵慎忽然笑了一声,“我都快不记得了。”他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却并不清晰。
季少龄道:“昔年望江楼上,皇长孙殿下曾对臣说,清风明月会相逢,陛下还记得吗?”
赵慎缓缓摇头。
季少龄道:“快三十年了。”
赵慎抓紧他,“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三十年?”
季少龄道:“两位殿下离开父母亲也快这么些年了,我也有这么多年没再见过两位殿下了。”
赵慎一直没再说话,李稚见状上前帮他扶起季少龄。季少龄身形已经佝偻,他微微抬头,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两张面孔虽各有不同,却总让人觉得相似又熟悉,有那么一瞬间,时移世易,他仿佛见到故人缓缓归来。
太子殿下,您看见了吗?
收复北州、登上皇位、终结乱世的是您的儿子。
季少龄哑声道:“这些年来臣都没有照拂过两位殿下一日,也没有再见上一面。”他望着李稚,“殿下的容貌真是像极了您的母亲。”
李稚道:“季太傅认识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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