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她可以照顾这孩子,宁折立即应允,不然他哪来的时间养崽。
女人说她照顾孩子得有地方住,得有生活开支,这对宁折来说不算事儿,他房子一年空三百六十天,赚的钱也没时间花。
女人说她照顾孩子该有个身份,不想邻居议论,宁折短暂考虑后,同她注册结婚了。
“我猜到他和研究所搬迁时丢弃的一批婴儿有关,但没想到你至今仍把他当做一个合成出来的实验耗材。”
宁折和梅瑟薇面对面站在地下逼仄的紧急逃生通道里,这两人的肩头担着脑力科学的大半重量,却毫无一同孕育生命的和契。
“博士,人命关天。”
“我不是来找你算旧账的,”宁折双手插袋,身姿削薄如刃,“他患上了情感解离。”
梅博士秀丽的杏目微张、瞳仁轻颤。
情感解离是一种精神障碍,患者表现为对人类正常情感的淡漠、割裂、缺失、极端,迟钝于他人非直接和非主动的情感表达,同时无法或无意愿表达自我,同理心和道德感淡薄,控制欲极强或极端专注。
一些狭窄领域的天才和反社会人格均患有不同程度的情感解离症,医学上只能矫正、无法治愈。
“我不是为了个人声誉,”梅瑟薇垂手成拳,“从始至终,我没忘记自己想要做什么,也没停止过为之努力!”
世人皆以为‘造神’即是终点,对她来说,那仅是未来消灭异星入侵者的一个步骤,好像煮浓汤前先要得到一只番茄。
梅瑟薇不过是利用了那些人的贪婪和妄想,她从没有一刻是真正站在瓦诃里家或罗素家那边的。
“教授,当你站在普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自然也看到他们看不到的风景。”
“个体的喜忧爱恨不会再主导你的选择,就好像你同情帮助盲人的方式不是扶一个瞎子过马路,而是研发出让所有视障者受益的智眼。”
“对我来说,我无法对将来随时可能发生的毁灭性入侵视而不见,假装无忧无虑地跟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们厮守等死,并把这种认命和逃避美化成人性的浪漫。抱歉,我做不到。”
宁折有些想给对方这番独白鼓掌,假如那个喜忧爱恨不重要的个体不是他们的儿子的话。
作为一个理性和逻辑的拥趸,宁折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立场。
“只是,你已经抛弃过他一次,我也错过他很多年,”宁折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我们是不是,换一种方式……我是说,他明知会受伤害仍然选择支持你的实验,我们……也别太过分。”
“不过分是指?”梅博士讨论的态度相当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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