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站在门口,护士正在给苏云司安置吊瓶,几个同学守在一旁,苏云司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额边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白皙漂亮的手背上插着尖锐的针头,覆着一层薄薄的医用胶带。
“刚刚已经打了一针,医生说等输完液烧就该退得差不多了,应该是睡觉着了凉,最近又太劳累所致,唉,这可怜孩子……”
“能请两天假么?”
“可以,我让学生去拿张假条过来,正好也让孩子先处理好家庭的事,否则看他这个状态我们做老师的也担心。”
“家庭的事?”
物理老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伸手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到了医院走廊尽头的窗边,物理老师单手撑在白色窗框上,难以理解地问道:“孩子都急成什么样了,你这当叔叔的都不知道吗?欠债还钱是你们大人的事,怎么全赖在孩子头上?”
孟南皱了皱眉,“您在说什么?”
他声音沉,语气有点凶,物理老师一凛,听他的意思是真的不知道,心想苏云司家里还真奇怪,欠了那么多钱结果亲戚都不知道,要孩子出面和老师借钱。
她把苏云司和她说的情况一五一十和孟南说了,只见孟南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神也越来越冷,脸上甚至连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了。
“那个畜生。”
孟南低骂一声,转身就向苏云司所在的门诊室大步走去,医生还在接诊,看着怒气冲冲的家属闯进来吓了一跳,孟南却径直走进了隔间,拉开帘子,垂眸看着病床上疲惫昏睡的苏云司,双拳紧紧地捏着,手臂上青筋暴起。
一旁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找了个时机溜了。
过了一会儿,孟南的拳头慢慢松开,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在一边的陪护椅上坐下来,用僵硬的手臂轻轻拨了拨苏云司额前被汗粘湿的碎发。
“傻孩子。”
粗糙的指腹划过苏云司滚烫的额头,孟南捻了捻指尖,未干的汗液,未退的高温,某个瞬间他突然回忆起七年前指尖的触感,那时候苏云司也是半夜突发高烧,家里没人照顾,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他的店里,也不知道是凭着哪股劲找到了工作间,汗涔涔地扑进了他怀里。
那时候他抱着浑身都烫手的小苏云司,久违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那一次苏云司在医院打了三天点滴,他就在医院陪了他三天,夜里苏云司老是哭,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只是抱着他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孟南从来没有那么心疼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那么耐心地哄过一个人,苏云司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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