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局走到轮椅上面色苍白的江倦身前,半蹲着俯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江倦保持平齐。
江倦今天也穿了警服,他知道这是父母兄长,也是过去的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今天要祭奠的不仅仅是故去的至亲,还有过去的自己。
高局问他:“还是想走吗?”
江倦垂着眼眸,没有回答。
高局轻拍他的双肩,手指落在他的金属胸章上,一点点描摹着那串数字的轮廓。
“传承了父子两代三人的警号,真的舍得就这样不要了吗?”
姜惩也劝道:“阿倦……留下吧,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狄箴连连点头,“就是啊江哥,您可以先把身体养好,不急的,局里的人都很想您,您不能丢下我们啊。”
江倦犹疑道:“我再想想,再考虑一下。”
众人都知道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松了口就八九不离十了。
姜惩见形势大好,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结,见沈晋肃有话想对江倦说,便带着无关人先离开了。
沈晋肃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腕表,看起来很关心时间,“让他来给你交代的,怎么这么不守时……”
他刚说完,远处的小道便走来一人,手里捧着束还挂着水珠的白茶花,对他轻轻一点头,把花放在了江住的墓碑前。
是俞副。
“俞淮霄,今天你该给他们兄弟一个交代了。”
钰蟋 “是啊,十年了,该给了。”
俞副对墓碑上微笑的江住敬了个礼,转过身来,对江倦深鞠躬。
“当年的事,我欠你们兄弟一个道歉,不知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听。”
江倦稍稍坐直了身子,望着墓碑道:“对着哥哥说。”
俞副再次回过头去,对着写有江住名字的墓碑忏悔道:“是我不好,当年欠考虑,把你们兄弟拉进局里的时候只想着尽早了结江寻的旧案,以至于后面发生的事让我始料未及,更无法控制,牺牲了三儿也没能救回你。这完全是我的错,没得辩。”
要不是卡索当年一时心软放走了江倦,现在就该是兄弟两个一起长眠在地下了。
俞副叹道:“江寻的意外牺牲让我慌了阵脚,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不断追查着真相,可那时案件的追诉期就要到了,再不结案,案子就要不了了之,凶手也将永远逍遥法外了。我太急了,急到慌不择路,铤而走险,把你们兄弟当成了诱饵……当年让你去执行卧底任务并非我本意,最初想说服的是江住,他也拒绝了我,当时就该死心的,可我急于求成又过分自信,做出了误判,不顾老沈的阻止,还是把你送了进去,害得你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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