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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晚膳时分,龙洎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内心情丝缕缕,当即下诏命太子碧泱宫共进晚膳,而事实上呢,太子殿下三百年淮川寂寥,返抵泱都后,又屡屡被父亲莫名严责,于是,自年幼起就对父亲敬畏大过一切的太子殿下,如今在面对玄龙帝时,不觉间竟是愈来愈拘谨,愈来愈无措。
说来也巧,当日在接到父皇诏令前,东宫内年轻的太子殿下正在翻阅前时碧螺青玳自母后处带回的书册画卷,而这些天,太子与侍读刚刚去了趟血王莲山,于是这些书卷不经意散落于榻旁案头,直至此刻方才被龙衍发觉。
彼时东宫寝殿,龙衍一见画册,正是张口唤白暨道,“小白,这些书是从哪儿来的?是谁从书房拿过来的么?”
他话一出口,本是随意翻看,哪料到这一看不打紧,一看后竟是手下一抖,竟仿似见了什么目不容视的怪物一般,急急将书册合上,而此刻太子身旁,那亦是呆头呆脑的白暨正是凑过头来欲一探究竟,只不过这家伙被太子殿下突如其来的慌乱吓了一跳,好,这下磕碰之间,书册散落一地,画卷满目妖娆,天…嘞,这,这些竟都是些丽色春宫,鸳鸯合抱?!
一愣后,龙衍与白暨面面相觑,片刻反应过来,太子殿下颇有些恼羞成怒,他虽然口中愤愤嘟囔着“这些都是从哪儿来的,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不是我的!”,然而面上却早已羞臊至一片通红,甚至今时,就连弯腰去捡那散乱画卷,太子殿下都觉得烫手万分,更有糟糕,好死不死,就在这一片尴尬混乱中,玄龙帝的诏令来了…
窘迫场景不及收拾,龙衍接到父皇诏令后即刻赶往碧泱宫,而这一路上太子殿下心绪不定,真该死,怎么会在小白面前那样丢人?那些画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呀?
不过,再怎么心绪不定也不能让父皇看出半点端倪,于是在抵达碧泱宫后,风和轩内父子相对,别无他人的家宴上,龙衍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那难堪一幕,奈何不知怎的,他越是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就越是控制不住神游四方,甚至闪神间,老也想起那画卷中男女交缠,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般无耻下流…
哈哈,其实像我们太子殿下这般年纪,不天天想着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已属难得,想来此时,那些他族的皇子们,别人不提,就说丹凤,抑或麒麟,只怕早已是阅尽诸美,挑剔的很咯,哈哈哈…
说回眼前父子家宴,席上太子殿下屡屡走神,心不在焉,而其旁玄龙帝一见不悦,正是挑眉唤道,“衍儿今天怎么回事?莫非是去了趟血王莲山,见着了什么,竟叫你这般魂不守舍?”
父亲不问尚好,一说到魂不守舍,太子殿下更觉羞恼,忙是胡乱摇头道,“没有没有,儿臣没有见着什么。”
哈哈,血王莲山是没有见着什么,只不过东宫寝殿内见着了春宫丽色,这会儿少年郎心绪不稳,神思难定,他垂着脑袋,但觉自己好生糟糕,无耻透顶,奈何此刻一闻父皇不悦,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抬首解释,只是这一抬首,他不知自己本已是眉目如画,意态风流,如今再添几分春思昧色,这落在玄龙帝眼中,真真是…,真真是几许撩拨,莫大诱惑。
父子相视,龙洎当下一愣神,他原先想对太子交代的满腹话语,一时间都没了,而龙衍不察父皇神色有异,他依旧陷在那些图卷所带来的绮思恼怒中,半晌才听得父亲问道,“衍儿,你母后为你选下的女官,你还喜欢么?”
啊?女官?碧螺青玳?
对啊,寝殿内除了碧螺青玳能够随意出入,就连小白都不会擅闯,那些画,莫非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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