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还想给他打电话,想听他的声音怎么办?……那就打电话过去吧,只是不能直接说自己想听他的声音了,那多不好意思……
好吧,至少,他正一点点地学着不钻牛角尖什么的。
陈建林也不知不觉在电话里变得聒噪起来,罗里啰嗦地控诉着生活的不容易,以往和女人的不顺利,工作上的压力……这次换彦清开导他,安慰他。
他发现电话那边的陈建林其实都没怎么改变,好像十几岁时那样率直,像二十几岁时那样信赖着他,久违的感觉——说实话,不赖。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为什么只有在离开后才注意到这些呢?那些在指缝间如漏沙般流逝的幸福感,太想抓住了,反而越快地丢失。
日子就这样在一天天心灵和现世的修行中度过。
高原更加稀薄透明的空气挡不住浓烈的阳光,彦清眯着眼看这渐渐接近完成的画作,那山,那水,那天……然而,总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他闭上眼,将眼前的景色在心底默一默,一个和实景不同的存在渐渐明了起来,原来是这样,自己心里原来是这样想的……
等到这幅令他满意的作品完成的那一天,彦清终于忍不住给陈建林打了个电话。
他告诉他,自己要送他一个礼物,一幅画,打算把画邮寄回去,只是不知道画和他本人哪个先回去。
“你的意思是……”陈建林有点反应不过来地说。
彦清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姿态说:“我说,我要回去了。”
陈建林有点愣愣地点头说:“好,你回来,我去接你。”
“好,到时候见。”彦清挂掉电话,收拾画具,淡定地离开湖畔,嘴角不知觉地微微扬起。
让他喜悦的不仅仅是对待感情的豁然开朗,还因为他父亲的一通电话。
彦蕴城突然和他联系,彦清以为是因为彦予的婚礼,或者经济上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可是父亲只是询问了他在外的生活还有归期。
彦清觉得父亲大概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请求不好开口,然而在撂下电话之前,老人很突然地说:“如果……在外面累了,就早点回家吧。”
“啊?”彦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让他回家?回什么家?和谁的家?
彦蕴城口气很硬地说:“啊什么!听说南美那边生活条件很艰苦,你一住几个月病了的话难道要我们当老的去照顾你?出门在外不是那么容易的,散散心可以,散完了就早点回来吧。你走得再远,最后不还是要回到自己家来。”当老子的不习惯也不会对儿子说出更温情的话了,可是那个意思已经传达出来,一个“家”字让彦清的心一时五味陈杂。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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