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太晚了。
那时候濮怀瑾已经为他陨落,只留下小小的毓棠。
方才裴沐之的话濮怀瑾听在耳中,心里也颇为愧疚,生下毓棠后没能陪在他身边,错过了他从小到大好多重要的时刻。
不过他仍开口道:“这些都不是小事。”
裴沐之“嗯”了声,气氛有些沉重,他便将语气放轻松,缓和道:“是,你说的对,可谁叫我们家毓棠天资聪颖,悟性又高,还何须花费太多精力?”
这教育方式,确实是像裴沐之能干得出来的。
总是仗着天赋,便松懈散漫。
“‘玉不琢,不成器’,便是天赋再高,也该虚心听教,总有该他学的。”濮怀瑾低声。
没想到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他难得的固执,平日里遇到其他事,他从来都懒得争辩,唯这和毓棠相关的事是例外。
裴沐之自是只得连声应道:“是是是,怀瑾说的是,为夫都听你的,从前是我疏于管教,日后若他敢再犯,我定好好训他。”
听到这话,濮怀瑾的神色才略有缓和,随之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尽快把他送回极乐之地求学吧。”
“哦,啊?”
裴沐之一愣,问道:“必须尽快吗?就不能等我俩婚宴办完以后?”
“不能。”
濮怀瑾回绝的干脆利落:“学业不能耽搁,其他都不能做借口。”
想当年他还在一十三洲,跟在师尊身边修道时,别说刮风下雨,便是有伤在身都坚持日日习剑,从不懈怠。
“再说,这件事,嗯,孩子还是不在场的好。”
濮怀瑾声音压的极低,如同在喃喃自语。
出法华镜那日,毓棠拉着他说的那番话可是把他吓得够呛,毓棠天真,可能只是单纯的以为是裴沐之在欺负他,可究竟是怎么个“欺负”法,作为当事人,濮怀瑾心里再清楚不过。
还是避开些的好。
裴沐之虽不知其中缘由,就当是濮怀瑾对毓棠严格的管教。
不过严一些也好,不然那小混球现在根本不怕他,每次他一要训,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先一步夺眶而出。
在承欢殿待了整整一个下午,黛瞳派了几波人来找他过去都没把人叫动,最后得亏是黛瞳亲自来敲承欢殿的门,说是有列了份单子请他去核对一番,裴沐之才极不情愿的起身。
离开前还在濮怀瑾脸上亲了一口,低声含笑:“今晚我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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