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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昀曦已想好对策:“他们不同意朕就直接下中旨。”

“那如此一来满朝都知道萧其臻是您的人了。”

陈维远醒悟皇帝想让萧其臻做挡驾的靶子,这无疑是条妙计,但对萧其臻就是损招了。

朱昀曦说:“那人素以忠臣自居,朕这次就试试他有多忠。陈良机的案子你盯紧点,另外找人把老陈的遗言放出去,先往那帮奸贼脖子上吹点凉风也是好的。”

他洗漱更衣完毕,侍从送来早膳,他吃了一碗粥,一个火茸酥饼,将剩下的赏给宫人。

这时昨天派去审问许应元的特务来复命,他听完奏报叫人去召春梨问话。

春梨顶风冒雪来到乾清宫,宫人说皇帝正在批改奏章,让她在阶下等候。

雪下了整夜,世界仿佛白蜡浇成的,狂风似钝刀,用人身做锉石打磨锋芒。

春梨在雪地里站了半个多时辰,手脚僵冷刺痛,血液都快凝固了。

皇帝隔天才召见,大概已派人调查过她,叫她受冻是变相地惩罚。

这些磨难她进宫前便设想过了,踏进宫门那一刻已将性命摆上赌桌,随时抱定破釜沉舟的心态。

他要么直接冻死她,若还肯召见,赌局就会进行下去。

又过了许久,春梨已快失去知觉,殿内宫人出来传唤,见她动弹不得,让两个宫女架着拖进东暖阁。

有地龙守护,室内温暖如春,春梨闻到沁人的御香,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近侍叱她无礼,拖拽她的宫女一齐松手,她重重跌倒,地上铺着厚氍毹,摔上去还不怎么疼。

裹住睫毛的雪花融化,水珠糊住她的双眼,衣服上的积雪也化开来,她浑身冒烟,像刚从锅里捞出来的,情状异常狼狈。

朱昀曦端坐案前,批阅完手里的奏疏方搁笔,挥手屏退侍从,冷声质问:“许春梨,你进宫是何目的?”

春梨勉力撑住身体跪立起来,用还在打颤的嗓子回话:“奴婢的用意陛下想必已猜着了,又何必再问?”

朱昀曦立马召唤近侍入内,命他先打春梨二十手心。

皇帝看奴婢不顺眼,交宫正司处置便是,故意让这女官立雪受冻,召见后又立即责打,当中分明有隐情。

近侍在不明圣意的情况下,不轻不重用竹片抽了春梨二十下。

冻伤的手掌一打便皮破血流,春梨咬着牙,眉毛也没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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