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坐你这个车,累。”
没喝醉的许唐成绝不会说这话,而这时的许唐成,说完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易辙看着他自言自语地摇着脑袋,忽然笑了笑。
“那不坐了。”
易辙费了点劲,终于在许唐成一个劲的阻挠中将车停在了饭店旁边,驾着他往回走,许唐成固执得很,手坚持要贴在易辙的脖子上,易辙便始终好脾气地保持着微弯腰的姿势。一段路之后,雪好像忽然下得大了。有雪钻到了许唐成的脖子里,他缩了缩身子,嘴里嘟囔着冷。
“冷吗?”易辙侧头看他,发现他的外套并没有帽子,耳朵已经被冻红了。几乎立刻,易辙的一只手便去拉扯自己的衣服。许唐成感受到他的动静,视线在他的胸口停了两秒钟之后,突然用力打了他脖子一下。
“拉链拉上。”说着,便停下来,两只手握住了易辙的衣服下摆。不甚明亮的路灯,不甚清醒的脑袋,使得他两只手来回蹭了半天,也没能把一侧拉链的底端塞到拉头里。
“弄不好啊。”此刻的许唐成显然没有平时的耐心,有些烦躁地抱怨过后,捏着手里的东西蹲了下来。
“哎。”易辙拽着他的手臂想制止他,却是徒劳。
“不行,太高了。”这个拉链好像怎么都没办法到达一个让他舒服的高度,蹲下来的许唐成觉得自己更没法发挥,又挣扎着要站起来。易辙终于不再由着他闹腾,他把自己的衣服从许唐成手里扯掉,自己也蹲了下来。许唐成握了握拳,对着空空的掌心看了两秒,开始四处寻刚被抽走的东西。
又是那条昏黄的小路,路上没人,只有一片片雪花不断地从天上飘下来。许是太安静,易辙蹲在那,看着眼前的人,竟然有一种时间停驻的感觉。一瓣雪挂在了许唐成的眼睫上,眼睫轻颤,逗弄着雪花。易辙看得一笑,偷偷伸手带走了那片雪。接着,他大着胆子将两只手捂上了许唐成的耳朵。果然很凉。
突然覆上来的温暖让许唐成将眼睛阖得更深,又慢慢地,将下巴窝进了臂弯。
“唐成哥?”
一声轻唤消融于夜色,去无踪影,也未有回音。
易辙垂了垂眼,更加凑近了许唐成一些,这样的距离,他甚至像是能感觉到许唐成的皮肤散发的温度。
是不是听不见了?
“唐成哥,”易辙又开口问,“我背你回去了?”
许唐成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没回答他。
“不说话就等于答应了。”
说完,易辙将手放下来,脱下了自己外套。耳朵上没了遮挡,又有冷风灌进来,许唐成冷得动了动身子,刚抬起头,身上就被罩上一层东西,带着体温,很暖和。
易辙没耽搁,他把自己的羽绒服给许唐成搭好,帽子撩到他的脑袋上盖好,立即转身,拉着他的手臂将人拽到了自己的身上。背一个几乎睡着了的人还是不太轻松,易辙起身时身体都是僵硬的,他始终保持着后背停在一个平稳的角度,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身上的人。
那时许唐成的呼吸盈满了他的脖子根,亲密到浑身暖融。
地上已经盖了薄薄的一层雪,两个人走过的路,偏偏只留下了一串脚印。明明抬头就能看到小区的大门,易辙却希望这雪能盖得再厚一些,路能延得再长一些。
经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背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有软软的东西贴到了他的后颈。像是最柔软的要害部位受到了致命的一击,晕眩的一刹,信号灯由红转绿。
也不过一个色彩的变换,日常到烂俗,可带给易辙的心动轨迹,却和后来看到绚烂的极光时没什么两样——光影擦出滚烫,铺天盖地地繁衍出一片浩瀚宇宙。
第11章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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