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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除去少数不曾站队,剩下的那些基本都是他们三个人的势力。
吏部侍郎顾淮便是贺容予的人。
顾淮此次找贺容予,是为了告状。贺容予这一去两个月,朝中那些暗流便更汹涌。在他不在的这两个月里,镇南侯那边的人几次试探。但这种暗地里的试探,即便他们知道,也不能大张旗鼓如何。
方才贺容予听顾淮骂了一通人,安抚了一番。送走顾淮后,便遇上昭昭。
昭昭点头,眉目含笑:“好。”
下人们拿出脚凳,昭昭踩着脚凳上车,没料到一时脚滑,差点踩空。贺容予眼疾手快,扶住她小臂,让她撑着自己的肩膀借力,稳稳登上马车。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失。”贺容予嘴上是训,神色却是宠溺满满。
昭昭也觉丢人,吐了吐舌头,说了句:“知道了。”
直到他们的马车走远,沈羽才收回目光。
沈羽身后的下属看着那辆华贵的马车咋舌,“沈大人,那位便是中州王?”
沈羽嗯了声,中州王名声在外,远在他城都能耳闻。那个人,举手投足之间的的确确很有风范,与他想象中的,相差无几。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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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而悦耳的铃铛挂在马车四角,随着车的行进飘荡,街边行人听见此声,皆都早早避让。其实即便没有这铃铛声,见到中州王府的马车,他们也是会早早避让的。
车内宽敞,空间是寻常人家马车的两倍。正中间安置着一张黄花梨矮桌,桌子呈圆形,桌面包了一层软垫,以防万一马车急刹时人不幸撞到,不至于受伤。
从前没有,因有一年昭昭磕到过额角,划开道口子。那道疤如今掩藏在她青丝之下,旁人瞧不出来。
矮桌上摆了各色当季瓜果。这不是用来吃的,只因昭昭不喜欢那些香料,因而以果香充盈车内,使人凝神静气。
昭昭坐在靠里一侧,贺容予就在她身侧,倚着一旁的窗闭目养神。帘子偶尔经风吹起,光线便忽明忽暗,昭昭看着贺容予侧脸,忽地开口:“方才听二哥打趣我,倒是二哥如今正当盛年,二哥心中可有心仪的女子?”
贺容予低嗯了声,掀起眼帘朝她看过来,嘴角微勾,“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贺容予想起太后也问过这事儿,而昭昭自从他回来之后,已经好几次提起“嫂子”之类的话题。他很难不觉得是有人在昭昭面前说了什么,甚至于,有人想拿他的婚事做什么文章?
昭昭垂下头,又紧张地勾小指,咬唇小声道:“……是母亲。”
昭昭口中的母亲,是贺容予的生母,亦是前任中州王的元妻。
昭昭来到贺家时,前任中州王已经离世,贺容予乘袭王位。而这位贺老夫人,那时候便已经常年住在佛堂里吃斋念经,不怎么问世事。
就连贺容予说,日后她便是母亲的女儿。贺老夫人的神情也是平淡的,她只说,你做主就是。
这些年,贺老夫人一直人淡如菊,不怎么见人,更不怎么过问世事,和贺容予的关系更是……不好。
不是那种见面动辄吵闹的不好,而是见了面,就像两个陌生人似的,寒暄之词都贫瘠,不像一对母子。
昭昭对这些事不清楚,也没敢过多打听。贺家似乎有许多秘密,譬如说,二哥排行老二,她行三,可她从未见过贺家大哥。府里那些下人对此皆讳莫如深,从不开口多言。
但二哥待她好,母亲待她也不差,她便同样地回报他们。
二哥离京那段时间,母亲意外病倒。昭昭作为女儿,自然得侍奉床前。
贺老夫人这病来得急,虽不严重,但人还是在床上躺了两日才好。昭昭端汤送药,尽心尽力。
有一日,贺老夫人忽然朝她笑了笑,夸她是好孩子。
她说完这一句,眼神忽地越过昭昭,看向窗边。那目光深邃而悠远,不像是在看眼前,更像是透过那扇窗户,推开了一扇回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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