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她下唇瓣,像对待珍而重之的珍宝似的,吸与吮。
呼吸很快缠绕在一起,各自的旖旎梦境也交织在一块,织成一张更大更梦幻的情网,叫人无处可逃。
忘了外头的风雪呼啸,贺容予只记得这一夜,他的小姑娘给他跳了一支舞。鲜妍的红仿佛印进他心里,余生都无法抹去。
许多年后,依稀有人记得当年上京城的秦楼楚馆之间曾流行过一支舞,名唤误周郎。
周郎误否,无人知晓。但今夜,贺郎误得彻底。
他掐着昭昭的腰,发了狠似的,仿佛要深入到灵魂所在。
要她支离破碎,再为他重塑骨血。
-
太傅终究没能好起来,在那一年的除夕当夜撒手人寰。太傅逝世的消息传到中州王府时,昭昭正动手包饺子,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当天下午才同后厨的厨娘学了一小会儿,磕磕绊绊也能勉强算会。
只是饺子皮的大小、薄厚都不一样,每个饺子包出来的形状也不同,有大有小,有的破了皮,有的开了口,但好在勉强能凑够一锅。正要下锅煮时,太傅府上的小厮便来传话,说是太傅去了,请王爷前去府中帮忙主持大局。
太傅那儿本来就无数双眼睛盯着,若非贺容予,恐怕还真不好镇住场。贺容予与昭昭对视一眼,昭昭笑道:“二哥去吧,早去早回,饺子等你回来再吃。”
吃饺子,吃的就是个团圆二字。倘若一个人吃,她可不肯。
朝南取来他的披风,贺容予道:“嗯。”与朝南出了门。
除夕当夜也是风雪喧嚣,太傅府门前聚集了不少人,多是太傅曾经的门生,有的如今在朝为官,或是追随中州王,或是追随镇南侯,尽管有愧于恩师教导,但也想腆着脸再送恩师最后一程。还有的,并未入朝为官,仍是一介布衣,散落在天涯何处,得知恩师病重时,也都尽力赶来。
朝南撑开伞,跟在贺容予身侧,贺容予躬身下马车,太傅府的管家上前迎接。太傅一生没有娶妻生子,为人清廉正直,府邸不大,仆役只有寥寥几个。在太傅逝世后,仆役们早痛哭过一场,此刻还未从悲伤情绪中缓解。
贺容予一面穿过朴素的庭院,一边问太傅身边伺候的管家:“可通知陛下了?”
“回中州王,已经传了消息入宫,想来陛下在赶来的路上。”
贺容予嗯了声,正欲踏进大门,却被一人拦住。那人眼圈红着,似乎丝毫不畏惧中州王的权势,“你要对老师做什么?”
贺容予轻笑:“本王能做什么?本王只是听闻太傅仙去,前来送太傅最后一程。”
那人似乎不大相信,盯着贺容予半晌。
贺容予没这么多耐心,哂笑道:“你以为你能拦住本王?今日毕竟是太傅忌日,想来你们也不想闹得事情难看吧?”
那人权衡片刻,往后退开两步,让贺容予进去。贺容予踏进大门,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学生送恩师,多谢恩师教导,愿恩师安息。”
这一声出后,异口同声地跟着齐齐喊:“学生送恩师,多谢恩师教导,愿恩师安息。”
随着贺容予往前的步子,这声音也渐渐小了。
他们对贺容予有所顾忌不无道理,毕竟太傅在世时,向来看不惯贺容予的作风,与贺容予时常对着干。他们怕太傅走后,这位佞臣伺机报复。
倘若昭昭在,大抵会对他们翻一个白眼。她二哥从未记过太傅的仇,相反,其实打心底里敬佩太傅为人。
世人只觉得贺容予是多么大奸大恶,可昭昭看来,若论大奸大恶,那位已故的南州王与镇南侯,比她二哥坏多了。
管家领着贺容予进到太傅卧房,太傅此刻已安然躺在床上,面容慈祥。管家一看这场景,忍不住又抹泪。
贺容予静默看着,问道:“寿衣棺木可都备好了?”
管家点头应是,太傅在病榻缠绵时,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命他们准备好了一切身后事。
“既然如此,着手准备吧。”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