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呵斥起了作用,对方竟然真的松开了。
而且,不止是松开了,对方还跟着从雪地里面爬了出来,对方身形消瘦单薄。
最惹眼的是那白头和俊颜,在这大雪纷飞的落雪下,那白头似乎好看极了。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郑向东。
当看到是谁的时候,姜舒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踩断了枯树枝,咔嚓一声,在这安静的山上,格外刺耳。
郑向东贪婪地看着她那一张没有任何变化的面庞,忍不住苦笑一声,“姜舒兰,你不必这般害怕我。”
姜舒兰顿了下,她眼里的警惕不少,只是看到那干净的坟头和火纸的时候,到底还是开口了,“是你给我老师上坟?”
她需要确认一件事。
郑向东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他没说的是,自从姜舒兰出嫁后,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坚持给老校长上坟。
他在的时候,他亲自来,他不在的时候,他便吩咐高水生去买了烛火,过来给老校长上坟。
几乎每年都没落下。
姜舒兰一下子沉默了,她忍不住愤怒道,“你是想让我老师死不瞑目吗?”
他一手气死的老师,在由他来每年给老师上坟。
姜舒兰知道自家老师的性子,不管是生前,还是生后,从来都没待见过郑向东。
郑向东一下子怔住了,第一次,他有些无措,“我——我只是——”想做一些事来弥补之前的过错。
姜舒兰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迟到的道歉,比草贱。
更何况,老师人已经死了。
在道歉,又有什么作用?
人死不能复生。
她深吸一口气,“郑向东,到此为止吧。”
这到此为止,不止是说的是她,还是说,指着那坟头还会燃烧殆尽的火纸。
郑向东一下子沉默了,半晌,他低声道,“我知道了。”
明明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却耷拉着肩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姜舒兰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她直接捡起地上的录取通知书,转头就要离开。
却再次被人拽住了手腕。
姜舒兰垂眸,一下子就看到了郑向东的手,他皮肤极白,十指骨节分明,能够清晰可见上面的青紫色血管,因为克制,那血管一跳一跳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一样。
姜舒兰顿了下,她语气冷淡,“松开。”
对方没动。
“郑向东,我说松开。”
郑向东动了下指头,然后慢慢地,一根根都跟着松开了,他嗓音藏着压抑,语气极为克制,“姜舒兰,他对你好吗?”
姜舒兰脚下一顿,“和你无关。”
周中锋对她好与不好,都与郑向东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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