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山头。
从出省到进入隔壁省会城市开始,沿路所见绿色就在不断减少。
继续往北驶,“刷拉”一下,山头都秃了,没有树了。
神山市。
确实神,山把树全给吃了。
“……你听见没?”
“姚问!”
“我跟你说话呢。”
“你这个样儿是想挨揍吗?”
姚爱军眯着眼睛。
旁边座位的女人和男孩全都看着他们。
恶狗不停地撞击拴住脖子的铁链,咣咣地响。
就在姚问觉得它快要撞断拴狗链时,头顶响起了播报声。
火车到站了。
从火车站出来,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姚爱军大概气过了头,竟然忘记从车站里面打车,一猛子往外走,这会儿只得沿路招手拦车。
可火车站附近哪里那么好打车。几次没拦到后,姚爱军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什么破地儿!”
他们正在经过一座桥,桥很长,一眼望不到头,底下的水翻滚着。
姚问停下脚步:“原来这是个‘破’地儿啊。”
她重重咬在了“破”字上。
“是你要我回来这个‘破’地儿的。”
姚爱军被噎住了,想要说话,最终却没能张得开口。
其实神山市还好,除了没有树,它大概维持住了一个县级市的尊严。
火车站崭新崭新,像是才建的,桥下的水看上去也很干净。
打破短暂寂静的是一道“刺啦”声,旁边一辆面包车突兀地踩了刹车,司机降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
“道上突然停车是要……前面那是怎么了?”
前面不远处围满了人,沿路一辆辆车渐次停下,司机全都下车朝事发地栏杆处围了过去。
从姚问站着的这个方向望过去,栏杆上坐着个男孩,挥舞着手臂,冲着围住他的人群喊:“都别过来!”
“你别激动,别激动。”
“我们不过去,你小心掉下去。”
“……”
男孩面向车流,两条腿别在了栏杆下面,堪堪保持住平衡,身后就是滚滚流淌着的河水。
他长得瘦弱,一挥舞手臂,腰身颤悠,感觉就要掉下去。
姚问低头看了眼,桥挺高,至少也得五十米,底下的水多深那就看不出来了。但就这个奔涌着的流速,绝对浅不了。
“别报警,报警我就跳下去!”
男孩又吼了一声。
姚爱军骂了一句:“这种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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