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劲儿赔不是:“家里事儿太多,早就说得出发了,我爸老派活儿给我。这不,临时给他上医院拿了个药,就耽搁了。”
大家一听是为了他爸,这可不能计较,赶忙说没事没事。
当年周阳一走,几乎跟所有人都断了联系,没人知道他的近况。
一轮客套寒暄过后,大伙儿都重新入了席。酒菜上桌,举杯碰盏,渐渐热闹起来了。刚见面时的那点儿因几年不见而生的拘谨逐渐消失,依稀还是当年的那撮儿不见外的少年。
神山这个地方好就好在这里,某些方面来说,它确实落后。比如经济发展,比如治安管理。但另一方面,这个地方的人本质上淳朴。
几杯酒下肚,席间活络起来了,大伙儿逐渐放开,就七嘴八舌打问起来了。
“发达了吧?你爸爸现在可是扬眉吐气了。”
“这几年一定混得风生水起吧,还没到十年,大伙儿的钱就都还上了。”
有人冲周阳竖起了大拇指:“你是这个。”
“几年没跟我们联系,都不知道你是因什么发达的。”
“讲来听听,讲来听听。”
……
周阳做工艺品摆件,这是他擅长的。虽说确实挣钱了,但穿着朴素,还跟以前差不多。面对这些问题,他一一详细回答了,最后说:“谁说我没跟大家联系,”他转眼看江与时,“跟大江一直有联系呢。”
姚问看向身旁的江与时。
察觉到她的目光,江与时往她这边偏了偏身子,姚问便说:“你不是说你们也没怎么联系吗?”
“除了他找我借钱,还找我聊一聊不如意、倒一倒苦水之外。”江与时说。
哦,是这样的联系。
“当时从学校里出来愣头青一个,什么都不懂,借来的钱被骗,赔了个精光。就回头又找大江借钱去了。”周阳说。
这些话当年肯定是羞于开口的,现在能说出来,代表过去了,也代表他成长了。
二十八班的同学们都听说周阳现在赚了挺多钱,不用别人说,他爸爸就到处给他宣传。听到他这句自揭伤疤的话,着实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也不容易啊,也曾经被骗过啊。”
周阳喝了口茶水,眯眼笑,说:“被骗……像大江说的,那不是很正常吗?被骗着骗着你的防骗层就变厚了。”
什么?
江与时也被骗过?
姚问原本沉浸在周阳的叙说中,此时一听这话,怒了。她碰了碰江与时的手:“什么人丧心病狂骗你?”
“挺多人,看我那时候小吧,不都说欺小吗。”对于过去的事,江与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说着,还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叫她别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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