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空间陷入微妙而短暂的沉默。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在人心里拉出一道警戒线。
从奚清楷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她的发旋,淡淡的香皂味袭来,是很廉价的一种多功能皂,因为虞孟清的衣服上也有过这种略刺鼻的复合香味。
虞安受到惊吓似得把脚猛地移开,低声道:抱歉。
奚清楷垂眸看着她,声线也低沉了几分,在闪着昏暗橙色灯泡的昏暗厨房里像一线暗香,极其惑人:没事。
说完,他错身而过,率先弯腰走出了厨房。
晚饭很快就弄好了,三菜一汤,她用红薯切了小块,勾了点面糊和糖做出一锅甜汤。
这一顿饭吃的很安静,除了虞孟清一开始报自己月考分数,接下来没人再说话,桌上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
家里的饭桌在客厅偏右的位置,正好对着两个房间的门。奚清楷在她做菜的间隙已经把家里的格局摸透,面积不大,装修陈旧,沙发椅子都用了很久的样子,全是深色系的摆设。屋里浮沉着一股久而久之出现的霉味,因为时间太久,墙皮也在簌簌分批掉落,虞孟清做作业做累了就起身去扫掉落的墙灰。
那个。虞安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准备好了合适语气拒绝他的请求,这才放下了筷子。
奚清楷为了活命,打小就有眼色,察言观色左右逢源的本领修炼的出神入化,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尚能靠敏感杀出一条活路来,即使后来身居高位,不用再去小心翼翼讨好谁,但习惯已深埋骨血。
虞安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差没把拒绝写在紧锁的眉头里。
我仔细考虑了下你的提议,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虞安说话时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中没有带着为难诉苦,只是单纯的叙述。
奚清楷点了点头,夹了一块红薯:我知道。
虞安看他毫无意外的反应,心头的挣扎和不忍莫名其妙地开始跳脚,手舞足蹈的小人在委屈的叫唤,一周吃一次饭又没什么的
没什么个鬼没什么!
虞安暗暗骂了自己八百遍,能不能坚定点,什么玩意儿!
餐桌上的第二次安静比第一次要尴尬一些,还是一个电话把她解救了。
不过那是在接电话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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