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说吗?”
魏惊戍查着邮件,头也不抬地问。
车内的温度渐渐凉下来,她赶了一下午路太累得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视线短暂在他指尖滑动的钢笔多看了一眼,黑色的流线型笔身和他手背的颜色形成对比,衬得像质地上好的玉。
“嗯?” 她恨不得把绿茶拧开往头上倒,把话间的疲困感赶走,“等会儿吧。你要去休息了?在酒店说吧。”
空气微妙而短暂地停滞了零点几秒。
酒店这两个字像是开关咒语,司机都短暂地瞟了一眼在后视镜上。魏惊戍划屏幕的手一顿,侧头瞥了一眼她。
陶绫咽了口口水。
“我是说,酒店门口。”
在魏惊戍转过去后,陶绫靠在自己这边的车窗上,指甲在玻璃上画了个很小的圈圈。
她对自己无话可说。
陶绫很快发现,自己预估错了一件事。
本来以为魏惊戍会定个离得近的酒店,结果开了二十分钟后,直接驶出了小镇,行上了夜间的高速。
她看了一眼头都没抬的魏惊戍,打心底觉得自己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工作使我快乐’,准确地说,是‘别人在工作使我快乐’。
如果养眼也算是快乐的一种的话。
他们进城的这条路堵的轰轰烈烈,陶绫看着隔壁道上流动的灯带,一边羡慕着那边车主的车速,一边不争气地上下眼皮打着架。
强行把它们分开了几次,最后终于缴械投降,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绵长的呼吸声传来,魏惊戍扫了一眼她快要贴在门上的睡姿,神色淡淡转过脸,没有多看。
过了一会儿,陶绫下意识以为在家里床上,从左边转到了右边,脖子很快要朝着座垫溜去。
可这个趋势刚冒了头,又中止在一个突然的变数间。
魏惊戍面色如常地打开一封未读的附件。一秒前,他往座椅左边状似无意地挪了些许身位,肩头便刚好接住她倒过来的脑袋。
她猛然惊醒时,是因为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唤人。
陶小姐。
陶小姐。
陶绫刷地起身,速度太快,猛然撞上另一个人的额头,两个人都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对不起对不起,嘶……”
她余光看清是司机,正站在门外叫她下车。
至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大半个人躺在座位上,陶绫实在是没有印象了。
“魏总呢?”
“他先走一步,您现在去,应该能在大堂那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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