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野收起手机,双手撑在阳台上。
他确实不想和赵以律再有什么牵扯,他虽然还不能确切地知道赵以律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看得出他们不是一路人。无论赵以律有什么心思,他都不想知道,更不可能以此为筹码去换取什么。
他现在已经不是水云湾那个只会放羊的小孩了。
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所有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不过是冰山一角,你不知道水面以下是什么。
他对那些虚与委蛇和心机算计并不感兴趣,至少他志不在此。但这并不妨碍他撕破别人给他设计的圈套。
是的,有必要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撕破,不计后果。
郑昂说他有一种孤勇,确实说得没错。
许野从阳台出来,看到程玦坐在桌前,皱眉盯着电脑屏幕。
“怎么,还是不行?”许野坐过去,轻声问。
程玦撑着额角靠在椅子上:“思路有点乱。”
程玦从来不看读者留言,不看作品排名,所以他并不知道他写的这本书在市场上是什么情况。
但是昨天编辑打电话过来,特意要求他看一下读者留言。
程玦登上网站,随手点开看了几眼。
看了一会他才发现,一大半的读者全都在问奚止忧的养父会不会复活,如果不会的话,那奚止忧怎么办?
这是程玦没有想过的问题。
在他已经确定的大纲里,养父不会复活,他已经形神俱毁,灰飞烟灭了。
而奚止忧却不会死,因为他是不死之身,但他也不能活,因为留给他的是没有尽头的时间,毫无希望的等待和永无止尽的孤独。
这就是不死者享有不死之身真正的含义。
惩罚。
不死,也不能活。
读者类似的留言太多了,连编辑也告诉他可能需要修改大纲,让养父复活,给读者一个满意的结局。
程玦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设定的结局是否符合故事原本想要表达的意义。
“那就休息一会儿。”许野把电脑移开,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程玦的眼睛,“出去转转?”
程玦回神:“去吧。”
太阳刚落山,秀水山还有不少人,游人陆陆续续地从山上下来,也有人三三两两地结伴上山去散步。
景区的主路修得宽阔平坦,两旁的树木遮天蔽日,让本就幽静的傍晚有种远离喧嚣的安宁。
繁茂的枝叶里传来虫鸣鸟叫,路边的各色小花随着微风摇头晃脑。
许野和程玦一边散步一边聊天,不知不觉也走了一大半。
两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休息,许野的手机响了,赵以律打过来的。
“怎么不接?”程玦冲他扬扬下巴。
许野走开几步,接起电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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