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你看着办,你想要你拿回去也行。”
陈牧洲说着,扔下杯子,去窗边拉开帘子,视线漫无目的地投向外面。
郑与看着他立在窗前的背影,想了想,低声问道:“陈哥,你还是在想那件事吗?跟他作对——会非常非常麻烦。”
“可那是宗家。我爸从小跟我说……”
“郑与。”
陈牧洲忽然开口截断他。
“你回来就好好休息,回你家帮点忙。之前帮我忙那件事,先不用去管了。”
郑与有点吃惊:“为什么?你不想找人了吗?名单找到的话,范围会缩小很多的。 ”
陈牧洲沉默了很久,久到郑与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才听见他轻笑了声。
“如果找到,然后呢。”
“跟她说,你帮过的人,变成了烂人。多谢了——这样吗?”
陈牧洲垂眸,望着黑夜中一道修长的影子,她走在小路上,一时兴起,甚至翻了个空翻。
这位姓江的更是奇怪。
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她好像过分喜欢笑了。即将迎头撞上命运的刀锋,还无知无觉的人。
从江聿梁身上,陈牧洲看到了自己的一部分倒影。
多年前,跪在雨里的人,也曾在绝望中抱着一丝热望。
将漏在手心的一寸光当太阳。
“如果她生活的很好,没必要再去添乱。”
陈牧洲最后说,声音有些低,像是跟自己讲和。
这晚,他又是半夜四点后才入睡。
陈牧洲睡眠质量一向差,这晚尤其差。
他陷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那条淡粉的裙子化成了一条光带,将他紧紧缠绕,凉意沁骨,无法逃脱,又惊人的滚烫。
接着,这光带逐渐变宽,仿佛覆盖了整个宇宙,自然也将他包裹。
陈牧洲猛然醒来。
这梦是够烫的。
*
江聿梁发现事情的确不太对劲,是在两周后。
她遇到了一些危机。
准确地说,跟邱叶汀一起,遇到了小型金融危机。
一筹莫展,走到死路。
江聿梁瘫在沙发上一下午,忽然一蹦三尺高,从房间里搬出来一幅画。
一副抽象画,颜色大杂烩。
她把这堆毫无意义的线条立到邱叶汀跟前。
邱叶汀皱眉:“这不是你大二的作业吗?怎么了,能卖钱?”
邱叶汀从她脸上看出答案,无奈苦笑:“撑死了算你卖一万,啊,几万,够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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