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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自己看不到。江槐其实是个掌控欲很强的男人,不愿让任何事情偏离航向,和计算数学题一般,冰冷规整。
只对她不同。
鱼汤终于熬煮好,明霜舀了一碗,重重扣在在江槐面前,“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给人做饭,江槐,你挺幸运。”
按江槐的口味做的,他吃得清淡,吃不了海鲜,但是又喜欢鲜味,她刻意买的河鱼,鲜味也很足。
江槐修长的手指攥紧了勺子,转向她,声音有些哑,“霜霜。”
他那么敏感又聪明,何尝感觉不到明霜的意思。
她在试图给他,在她这里,独一份的待遇,别人都没有的。
他把她搂在自己怀里,埋首在她颈窝,深深呼吸着她发上的香,“……霜霜。”
别对他这么好,他受不了。
“以后我不可能再做了。”明霜说,“最后一次。”
“江槐,以后你做给我吃,我想吃你就得去做。”明霜不喜欢煽情,尤其对江槐,她把话题又拉了回来,“你眼睛好了,就立刻给我做,我来点菜。”
“好。”他认真说。
他心甘情愿,这么一辈子。
晚上他们去了海边,明霜换了泳装下了水。她游泳还不错,都是在国外那几年练出来的。
这一片海滩安安静静,只听到海风吹过的声音,没有任何其余人在的迹象。
天上挂着星星和月亮,明霜凝着那一弯遥远的月亮,忽然就想起了,十八岁时,和江槐分手时,看到的似乎也是这么一弯月亮。那似乎已经变成了很遥远的回忆,在脑子里留下的印象却极为清晰。
江槐坐在岸边,白衣黑裤,略长的黑发被海风卷起,还是那副一尘不染的模样。
明霜忽然就起了点玩心,她划着水,悄悄游回了岸边,取下了泳镜,一把拉住江槐的手。
江槐对她的手太熟悉,毫无防备,任她拉着。
明霜却忽然,握着他的手,将他往水里一拉。
月光下,大海被映照成了一种深湛的墨蓝色,江槐被她拉入水中。
这是浅海,以江槐的身高,水虽然只到他的胸口,可是,对于一个失明的人而言,这个深度极可能是致命的——江槐却连半点反抗都没有,由她拉到了水里,他把自己的生死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他被海水打湿了,白衣紧紧贴在背脊,勾勒出了他细窄的腰的形状,明霜手指微微划过他的背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他后腰那处有她的名字。
从小明霜便是这样,她在意的,她的玩具,她的书本,她的宠物,都要有她的名字,那样,才会让她觉得那是真正属于她的。
她看向他,背脊涌现出些热意,轻声说,“不怕我松手?就这么把你淹死在海里?”
“不怕。”他说。
也好。
“这样你会一辈子记得我。”他说,低头来吻明霜。唇舌带着一些海水的咸味,温柔缱绻,却步步不舍,他学习能力很强,越来越会亲吻了,也越来越沉溺于此。
真是个疯子。
可是,倘若不是,他会这样,在原地执拗地等她这六年?会舍弃所以不顾,去伪装失忆?会在自己身上刻下她的名字?倘若江槐不疯,他们会有今天吗?
江槐做的是视神经手术,约莫需要两三个月左右的恢复时间。他预约的下次检查在月初,还有一周就能知道手术结果了。
如果手术结果理想,再恢复两个月就好了,明霜休的假也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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