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摇了摇头, 牵着临夏的手说:“你呀……平时好好的, 怎么这时候战战兢兢起来了……”
谁能想到不过几月,就轮到别人提醒他不必弯腰了呢。
“你不能习惯这些。”斯坦突然严肃起来:“一个迟疑懦弱谨小慎微的领导者, 不会被虫相信。”
“是。”林宇抬起手,慢慢地挺直了背,对斯坦笑了笑:“我记住了。”
斯坦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摆了摆手:“去玩吧。”
林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着关门下了楼。
他一个虫趴在蹦蹦床,把可玩的都玩了一遍。又跑去把自己埋进热水里。
觉得神清气爽以后,他擦着还有点湿的头发爬上了楼。
斯坦坐在沙发上,仍是那个姿势,只是眼睛微微闭着,林宇走过去,推了推他。
“你回来了。”斯坦咳嗽着睁开眼:“玩的不错吧?”
“还好。”林宇摸了摸他的脉搏,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喝点吧,会好受一些。”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斯坦抬了抬眼皮,按住了他的手:“雄虫很少讨好雄虫,因为他们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无忧无虑,尤其是江廷掌权以后,雄子协会把他们驯养成了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从各个方面而言……他们不懂得什么叫做体贴或者……”
他的嘴唇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放低了语调,缓缓地吐出了那个字:“爱。”
“哪怕是在自己的家庭里也是如此吗?”林宇抬起头来看着他。“雄父和雄子之间……”
“一般不会。”斯坦的语气很平稳,然而还是有几句零星的话语泄露了他内心的痛苦,“平民雄虫依靠娶大量雌虫获取资产,他们并不在意雄子协会如何教导他们的雄子,只要他们能继续生雄子赚钱就行了。贵族雄虫……”他看了一眼林宇,有些迟疑:“也许,林家的气氛格外好些?”
不,没有的事,别瞎说。
林宇回想起自己一睁眼看见的那个沙雕表哥,痛苦的按了按头。
明白了,无论雄虫还是雌虫,都普遍缺爱。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怎么正确表达爱的虫……
拿什么让他们去相信平等和自由呢?
他们理解不了平等对于对方的意义,也无法设身处地的思考雌虫的艰难。
雌虫之间倒是理解的,问题是……
连林宇在“成为雌虫”之后都下意识的学会了遵从雄虫社会的法则,被洗脑了十几年甚至几百年的雌虫……
不提平等,只怕连站起来都很困难。甚至可能连“想站起来”的念头都不能拥有。
……于是只能在沉默中忍耐,或者在沉默中爆发。
但爆发以后……真的能换来一个更好的世界吗?
不懂得爱,也不懂得原谅。几百年的仇恨鸿沟,能轻易被荡平吗?
他有些出神,斯坦抬起手,按在他的眉心:“在想什么?”
“我在想……”林宇弯了弯嘴角:“我以为你是爱利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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