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衣服躺在床上,腰部的不适终于得到缓解。
微凉的秋风吹起白色蕾丝窗帘,泄进来大片天光。
赵听雨将手搭在眼睛上方。
外面爸爸打电话的声音还在继续,在跟妈妈商量着买点礼品送给那位给他推荐中医馆的朋友。
这段时间他们一家如同被困在黑暗中,爸爸妈妈每天在盲目挥锄,总算是凿开一条缝,有一缕光照了进来。
希望她能尽快走出去,省的爸爸妈妈跟着她一块受罪。
秋天总是容易让人伤感。
赵听雨手背上悄无声息地传来湿湿热热的感觉。
伤感过后人就变得脆弱。
她把手拿开,模糊的视线落在床边的手机上。
许是跟她有心灵感应一般。
下一秒,手机进来一个电话,亮起的屏幕上正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的名字。
赵听雨胡乱擦了擦眼泪,快速接起,“你下课了?”
她声音里的鼻音太过明显,楚煜明显顿了下,“看完医生了?”
“看完了。”赵听雨平躺着在腰下垫了个靠垫,“医生说先试试手法复位。”
“试试?”楚煜对这个词颇为不赞同,“他有说多长时间吗?”
“先做一个疗程。”赵听雨仰头看着天花板,喃喃道:“医生不会把话说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什么时候开始?”楚煜问。
“明天上午。”赵听雨回。
楚煜静默一秒,又问:“你爸妈陪你去?”
“我爸明天要上班。”赵听雨想了下,说,“我妈可能会陪我去,其实不用他们陪,我自己也可以。”
“那就不用他们陪。”楚煜不太明显地笑了声,“我陪你去。”
赵听雨一愣,“你回海东了?”
“还没。”楚煜说,“晚上到。”
“晚上几点到啊?”赵听雨担心地问,“你住哪?”
“你早点睡,不用管我。”楚煜散漫道,“我差不多要凌晨,有地方住。”
赵听雨挂断电话在网上搜索宜北到海东的所有车次,发现最后一班高铁23点38分到达,他应该坐的这班。
可明天又不是周末,他的课怎么办?
赵听雨盯着窗外看了很久,选择忽略这个问题。
不想问他,也不想装作懂事地说“那你别来了”这种违心话。
就当她自私吧,她就是迫切地想从他身上汲取一点点温暖。
赵听雨退出浏览器,按熄屏幕前又点开微信看了眼冯一黎发的照片。
第一眼看到照片那一瞬,她心里的确起了一丝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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