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烬脸色骤变,高大的身躯僵硬如石,强忍着没有回头。
*
四月将至,清明时节,她想她应该回去一趟,陪姥姥扫墓。
桑棉站在别墅入户厅处,第一次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弥漫全身,算计、全是算计,毫无真心,父子算计、夫妻算计、继母和继子算计,她似乎从未真正地懂过这一家人。
她抬眼,挺直腰板,进了屋,径自走到司烬身侧,看向方静宜,没有知道真相的愤怒、委屈和失望,是淡淡开口:“当年我很感谢你帮姥姥转了医院,找了医生,不过再多的感谢这些年也还完了。
静姨,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跟司烬之间情感淡薄,那以后请不要再找我了。我无法左右他的决定,还有,我没有失望,成年人的世界,不谈感情,只谈利益,更长久。嫁给司烬,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切,怎么会失望呢。”
她微微一笑:“晚饭我就不吃了,想必您也吃不下去,我没有失望,让您失望了。”
她瞥向司烬,淡淡说道:“走吗?”
司烬点头,吐出一个字:“走。”
声音微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
桑棉伸手握住他的手,看向脸色铁青的方静宜,微微一笑,和司烬相携离开。今日之后,方静宜应该会彻底地死心,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了。
彻底地撕破了脸,扯掉了最后的一层遮羞布。以后这一家子都是面和心不和的人,呵,也许,没有以后了。
桑棉只觉得可笑,一路出了司家别墅,坐上车,离开,直到司家别墅消失在后视镜里,她才松开司烬的手,脸色透出一丝苍白来。
车内死一般的沉寂。
司烬看着外面已经盛开的紫藤花长廊,哑声说道:“你来司家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桑棉偏过脸,看着这条熟悉的长街,低声说道:“你也没告诉我,你回司家吃饭。”
车内重新陷入沉默。
司烬内心烦躁,想抽烟,摸了摸口袋,才意识到烟和打火机早就丢了。这段时间他连酒都喝的少。
“脸色怎么这么差?”他伸手想碰她的额头。
桑棉浑身一颤,轻轻别过脸,司烬的手僵在半空。
男人眼神晦涩了一份,脸色微暗,哑声说道:“方静宜一向最擅长算计人心,她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我的那些话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你别当真。”
桑棉自嘲一笑:“可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你不信吗?七年前,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合作,她拿姥姥的病来威胁我,试图控制你,我这才设局让你听到那些话,跟你分手。
那时我说的都是违心之话,就像你今天一样,你不信吗?”
她声音微颤,没有看司烬,好毒的方静宜,此刻她说什么,司烬都不会信,只会觉得这是另一个算计。
司烬沉默了数秒钟:“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桑棉低低一笑,有些悲哀:“其实你从未真正相信过我吧,司烬,你害怕,你怕这是我跟方静宜的另一次合作,另一个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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