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外冬梅越出墙,嶙峋枝条带着几枚含苞待放的梅花,容衍站在冰室外等待卫师叔。
卫介云很快来了,他接过容衍细心用血养了十年的阴线,走向冰室。
即将踏入冰室时,容衍的声音响起。
“卫师叔。”
卫介云回头看了他,顿住,片刻,神色温和,道:“做好不成功的准备。”
“十年前就做好了。”
容衍和月折枝很像,做事总喜欢放低期望,再放低,最好最坏地打算。
卫介云笑了笑,他径直入冰室,随着他身影进入冰室,冰室厚重的门也关上了,隔绝一切目光。
容衍收回视线,他望向天空。
天空阴沉,柳絮似的雪从云层中散下,纷纷扬扬飘入空中。
据说凡间有大雪兆丰年之说,容衍走出廊头,站到庭院内,抬手去接雪。
风声呜咽,雪落在他指尖,冰冷,很快消融。
容衍恍惚间觉得天地离他很远,他静静看着落下的雪。
黑白相间的衣袍被霜雪打湿,肩头落上雪,鸦黑长睫染上点冷意。
失神间,身后传来开门声。
容衍如梦初醒,带着一身冷意转身朝冰室门口看去。
卫介云神色凝重地从冰室中走了出来。
容衍触及卫介云脸色,心沉入底,他睫毛直颤,片刻,沙哑开口。
“没事,还有二十五年。”
卫介云舒开凝重,抬眼朝他看来。
容衍垂下眼帘,转身就走,他走得极快,地面薄雪被他行走时的疾风带起。
容衍已然走出十几步,忽然他听到衣料窸窸窣窣声音。
伴随着衣料窸窸窣窣声,短短的两个字响起。
“好冷。”
字间带着许久未说话的艰涩,容衍定住,他听出这声音很熟悉,他肩线绷紧,整个人僵住,缓缓转身,看向卫介云。
卫介云挑了挑眉,“我有说过失败了吗?你身为仙器之主,难道没发觉器灵未归?”
容衍没发觉,他在触及卫介云刚出来时凝重的神情之际已然把自己打入深不见底的黑狱。
处在黑狱中的人,神经麻木,反应迟钝,难以在瞬间察觉不对之处。
冰室内,冰棺已然被推开盖。
一片肉眼可见的白色冷气间,白衣青年扶着棺沿准备站起来。
但他太久没有用力,全身使不上劲,即便扶着棺沿,也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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