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院长确实挺苦恼,褚衿亲眼看着他把为数不多的几缕头发从左边揉到右边,边揉边说:“要不是褚教授主动提出来,我就要难死咯!”
褚袔揽着褚衿的肩膀把他往前带了带,“别难了王院长,我弟弟专门做美术的,回头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他说。”褚袔看了褚衿一眼,认真得说 “他很棒,能画的很好。”
褚衿画画很好这件事,褚袔不仅单独跟他弟说,也会自信满满得告诉所有人。
“王院长。”褚衿是肯定不能给他哥丢人的,于是接着褚袔的话茬儿道:“我第一次画壁画,所以来之前认真做了功课。壁画的主题您想好了吗?喜欢什么色调?”
王院长看着褚衿,觉得这孩子白净又清瘦,像个刚走出校园的学生,说话做事却挺稳重的。
跟褚袔寒暄的时候他不插嘴,但一说到今天的主题却能马上加入谈话,问的问题也提纲挈领,虽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却显得很可靠,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了。
“咱们天文学院嘛,主题就是天文和宇宙,至于画星球、画银河还是画航天器,你就看着来吧!”院长也是个爽快人,“尽情发挥吧小艺术家,都交给你了!”
褚袔把他弟留在天文学院,自己去上课了。院长带着褚衿来到一楼大厅,指着原来的壁画说:“小褚你看,这壁画建校的时候就画好了,这么多年又是受潮又是掉色,早就稀巴烂了。”
褚衿已经看不出壁画原来的画面是什么了,整面墙壁都是灰蒙蒙一片,接近地板的地方发了薄薄的一层霉,看起来像院长的头发一般,已经放弃了求生欲。
“王院长,有脚手架或者梯子吗?”褚衿指着高处问,“太高的地方我够不到。
“有有!早就准备好了,一会让我的研究生小吕给你搬过来,这几天我让他下课就来找你,给你帮忙!”
“没事的王院长,我自己也行。”可能搞艺术的都有这个毛病,褚衿也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画。
“已经说好了,让他给你递递画笔之类的,一个人画多无聊啊!”王院长热络得说。
褚衿叹口气,跟孤单比起来,他更怕俩人凑一起没话说。
褚衿想画那天的流星雨。
自从在观景台上看到一颗颗流星割破天幕,划着银白色的长弧归于虚无后,这个画面就一直留在他的脑海里,他想把这幅画面投射在墙壁上,赠与学生和看客。
背后响起一阵金属刮过大理石地面的声音,褚衿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回头看到四个学生抬着一副一米多高的脚手架正往楼里走。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男生,穿着休闲鞋运动裤,荧光黄的羽绒服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米白色毛衣。年轻人穿衣服可以随便搭,多么跳脱的颜色在他们身上都相得益彰。
“褚衿是吧,我吕源儿,王院长让我这几天跟你混。”很少有人会特意在自己的名字后面都加个儿化音,除了天津人。
“恩,我是,需要帮忙吗?”褚衿问。
“不用,你往旁边儿站,告诉我们摆哪儿。”吕源同学招呼其他人,“来来一二三起!咱搞科研的身体不能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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