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一口茶水,满口涩意,点一点头,没有接话。
王诚尴尬笑了一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大度地微笑:“没事。”
王诚打量她一番,指着她脑后的蝴蝶发卡:“你这样看起来还挺贤惠的。”
秦见月愣了一下,而后得体地笑了笑,但眼里并没有笑意。她将发夹拆掉,头发又一次散落在肩。她提议说:“我还有些事,今天就到这里吧。”
王诚说:“okok,你要是忙就算了,下次有空请你吃饭。”
秦见月淡淡“嗯”了一声,心中却在腹诽,最好不要再有什么下一次。
她和王诚前后脚下了楼,男人提出要送她,秦见月婉拒了。她目送王诚驱车离开,正要走出巷子,无意瞥一眼街口那位放鸽子的老人。
倏地视线就被谨慎地吸引过去。
老人的旁边站着一个青年人。他穿一身黑色工装,微微侧目看着旁边人,老人在和他攀谈着什么,程榆礼静静地听。男人的手中擒着一只白鸽,被束缚的不适让小东西扑棱翅膀,煽动不停。
他的眼在稀薄的光下是淡淡浅棕。
瘦削的脸颊,短促的发,微弓的谦卑体态,削弱他身上凛然贵气。他闲适地立于巷口,陪着大爷悠然地玩鸟说笑。
老人四下看了一周,注意到不远处杵着的秦见月,招呼她过去:“姑娘,来帮个忙成吗?”
程榆礼跟着抬头,轻淡的双眸扫过她的脸。视线短暂交汇。
秦见月脚步滞了一下,惊诧片刻,才缓缓抬步走过去,看向他:“要做什么?”
程榆礼道:“抓一下鸽子,敢不敢?”
这是一只闹腾活泼的鸽子,看到他另一只手上的葫芦鸽哨,猜到他要做什么。秦见月点一点头,便伸出手去照做。
一瞬,他手腕的珠子贴了一下她的手背,十分清浅的触碰。砭骨的凉意入侵体肤。
旋即她躲开。
等她握紧了鸽子,他松开手,纤长的二指夹出它的尾翎。秦见月稳住手中的动作,确定它不再挣扎,她悄悄抬眸去看他的侧颜。
程榆礼很认真细心地往尾翎上嵌入鸽哨,并没有分出心来和她说些什么。
很遗憾,他已经把她忘了。
可能是因为那一天见面她化了戏里夸张的妆容,让他分辨不出她的本来样貌。可能是因为过去时间太久,他的记忆里已经没有这号人,也可能,不需要任何的解释,他没有记住她的理由。
完全是意料之中。
秦见月别过眼去,心中一阵疏狂的野风卷过平芜。
在她心不在焉之际,程榆礼悠悠地开口,戏谑道:“握这么用力,是要把它掐死?”
她赶忙松了松力度,抱歉说:“不好意思。”
程榆礼看着她局促模样,低低笑了声:“没玩过?”
秦见月摇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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