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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榆礼看着他,只淡淡地笑着,点一点头。

表示了然于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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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再有团圆佳节便是春节。

秦见月没理由不回一趟程家。

这一年年关,程家传来一个好消息。程序宁因为那则校园暴力的纪录片获得了一个新人奖项,成功地收到某所国外电影院校的offer。秦见月听见这个消息,在祝福之后想的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她还在念高一,一眨眼,宁宁也毕业了。

三年时光,对忙碌的成年人来说左不过弹指一挥。

而对象牙塔里的人来说,那复杂漫长、幽暗深邃的青春,却是多么的难渡。是苦海,也是乐园。

秦见月难免会想到自己。

“你就让让我不行吗!!气死我了!/依一y?华/!”

还是在一家人的餐桌上。

嚷嚷的人是程序宁,嚷嚷的对象是程榆礼,嚷嚷的原因是程榆礼抢走那只裹着硬币的饺子。

程乾凉凉一吼:“大过年说什么死不死的?!”

程序宁眸子一敛,不敢吱声了。

程榆礼夹起的饺子千回百转落在他侄女的碗里。安慰的话是小声对秦见月说的:“谦让是一种美德,我们不跟小孩抢。我一会儿去多塞一个硬币,标个记号。明天煮给你。”

秦见月哭笑不得:“不要啦。”

他很注重仪式感,认真说:“要的。”

程家的餐桌比秦家的果然沉冷不少。

原来程乾这人大过年都不带笑的。

秦见月在踌躇一件事。

在来时的路上,和程榆礼商量,她想将她的艺术家奖杯送给爷爷,理由是:“他给我那套戏服,我也不知道回馈什么,想来想去,好像这个是最合适的。虽然不能变卖成钱,但价值斐然啊。对不对?”

程榆礼彼时犹豫一下说:“你想清楚。不要想着对爷爷的亏欠,多想一想奖杯对你的重要性。”

秦见月深思熟虑了一番。最终得出观点:奖杯虽然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

得不到的时候很想要,得到了就成了身外之物。

抹不掉的是荣誉,那是拓在她的身上的。

于是就这么下定决心了,饭后,秦见月鼓起勇气去敲了程乾书房的门。

和他讲了心里想法。

程乾背着身坐,都没看她一眼。凉凉说一句:“谁稀罕。”

秦见月:“……”

习惯被刺,没多余指责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说的是“谁稀罕”,不是“拿回去”,便也听不出这是到底接纳还是拒绝的意思。

最终,脸谱奖杯被放在桌上。秦见月礼貌说再见。

第二天动身回家时,沈净繁在门口坐着听曲儿,刚上供完还一身檀香味,老太太正跟程序宁的母亲在一起聊天,提到什么程乾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脸谱的装饰品,爱不释手玩得起劲。看来改天得拉着他一道听一听戏,把这老古董带入他们戏迷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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