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着的老教授们直起身子,纷纷称是。师大中文系一直是强势学科,但苦于师范类院校逐年式微,科研人才难留,路寒这样的年轻的学术明星更是屈指可数。老教授们都有重振院系的雄心,但苦于可依赖的年轻人实在是少,一听说路寒要离开,心下更是着急,主动提出要来劝劝她。
路寒又听了一些劝慰的话,心中不为所动。但因为即便离职也是近两年后的事情,所以前来劝说的人一下子都松快起来,没有了紧迫感。
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够人的心思转换好几回了。
所以路寒很快就被放了回去。表面上好像什么都没变,心里却觉得郁积了很多东西。
辞职这种决定,如果不能立即马上生效,就好像没有辞一样。老教授说得对,两年的时间世界都能翻个个儿,她这点小小决定也不是毫无翻转的机会的。
想到这里,郁闷极了。
回家路上,又走到当初亲吻小朋友脸颊的角落,心里有所动,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正好收到小朋友的信息:“到家了吗?”
路寒打字回复,想了想,又删掉了,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到家了吗?”小朋友那边一开始乱哄哄的,好像有许多人,马上又安静了。
“还没,在路上,快了。你那边很多人?”
“嗯。张青梅过生日,好多同学在宿舍里,我到阳台来了。”严忆竹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单手关上了窗户,“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路寒苦笑:“开完会被留下来了。”
“为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严忆竹有点紧张。
“因为……我打电话给你也是想说这件事。昨天院长找我,我提了离职。今天他们找我,就是想劝我留下来。”
“啊……”严忆竹听到辞职两个字,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僵了一会儿才问,“为、为什么辞职?”
路寒把学院收集各种私人信息的事简略说了说,心里不是很有底气。小朋友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意气用事了?
没想到严忆竹只问:“那你开的课程、带的研究生怎么处理?”
“我辞职你没觉得草率吗?”路寒忍不住问。
“啊?没有……”严忆竹想了想,她觉得遇到这种事,路寒辞职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觉得越过了自己的底线,当然应该辞职啊……”
“嗯……我主要还是觉得太难受了,不想再委曲求全,没什么意思。是不是太不成熟了?”
“要那么‘成熟’干什么?”
“我也怕是自己这一路太顺了,所以对拥有的稳定的工作、生活不够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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