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剑池中的‘宰怨’感知到主人的负面情绪,兴奋着、叫嚣着。
黑气氤氲,染着人间至阴至邪之恶,令人轻易地联想到战场上尸山血海中屹立到最后的兵刃,剑身沾着洗不净的血色,剑尖上的冷芒是晦暗天地中唯一的色彩。
胸腔好像空了一块,呼呼地吹着冷风。
他伸出手——那是一双苍白到几无血色的手,根根修长笔直,骨节分明。
剑身的震颤止息了,‘宰怨’兴奋地飞向他的手中,黑气抖着飘散出几缕,洋溢着喜悦之情。
细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是死去的亡魂搭着他的肩膀在身畔低语。
——杀戮!杀戮!杀戮!
——无知的人类竟妄图囚神,可笑之极!
——杀光!烧光!毁灭!让世间堕入永夜,让他们也感受你心中的痛苦……
半敛的墨瞳晦暗不明,眼中血色浓重。
剑身的黑气亦随之滋长,比起先前暴涨数十倍,遮天盖地一般的浓黑似要将整个人吞没。
——小小封印,根本困不住你,出去,把他们全杀了!
神族遗落之剑,从不甘心只为人掌控,总是想要反噬其主,代掌心神。
剑身的黑气无声无息地滋长,丝丝缕缕地向上攀升,甚至意图钻进胸腔,但那黑气的动作猛地一顿,剑身剧烈震颤起来。
一双苍白的手握紧剑尖,掌中渗出殷红鲜血,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分毫疼痛一般,神情漠然:“闭嘴。”
澎湃、兴奋着的黑气便如同陡然被冷泉浇在了身上,忽地熄灭了。
剑身震颤着似是想要挣脱束缚,那一双手分明未见如何用力,偏生死死扼住了剑尖,令它分毫动弹不得。
伤口深可见骨,随着剑尖流下的鲜血渗进土里,每流经一处,剑身的震颤便更猛烈一分。
当黑气散去,露出深黑的剑身,通体漆黑反射不出一丝光,唯独剑尖带着一点金色的纹路,便又显出几分不凡来。
但此时剑身染血,那一分不凡又变成了妖异的邪气,透着森森的诡异。
当司娆从山洞中走出,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天空已近薄暮,天际泛起了鱼肚白,虽然封印阵中仍旧晦暗,但肆虐不息的狂风已经止息。
在一片昏昏之中,沉剑池畔长身立着的男人,孤绝如山峰,手中紧攥着一把邪气四溢的剑。
——他攥的是剑尖。
血一直顺着剑尖往下流,渗进泥里。
剑身还带着隐隐的震颤,但他的手却稳得没有丝毫抖动。
近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司娆的声音带着点儿颤抖:“你疯了?快松开啊……”
她快步往前走,不过几息,便到了他的身侧。
苍淮垂眼,只能看见她低下的头,和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一双柔软的手捧住他苍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掰开紧攥着剑尖的手,动作轻得像雾,手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少女的手是玉似的白,根根圆润,掌心有微微的粗糙,是练剑留下的痕迹;她仿佛刚从被窝里出来,一双手捂得有些烫,像一团火凑了上来。
“当啷。”
长剑落地,发出刺耳的一声响。
司娆只感觉捧在手心的一只手毫无温度,冷得像冰。
他的手心已经是一片模糊,只是看着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得人几欲捂眼;
司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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