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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冲进雨幕中,在路边疯狂招手打车。
暴雨倾盆,那把伞将小孩遮得严严实实,那对父母却被淋湿透。
就在那时,闻喜之望着那一幕,语气落寞,像是自言自语:“如果有两个孩子的话,他们该怎么办呢?”
陈绥以为自己听错,诧异转头看她:“什么?”
闻喜之落寞的笑了笑:“那把伞只够完完全全遮住一个人啊,如果有两个小孩都生病了,应该怎么办?”
从未想过她会发出这样的疑问,陈绥在那瞬间愣了下,竟一时间想不到完美的答案。
但是,闻喜之似乎也并没有奢求从他这里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好羡慕那个小孩儿啊。”她说,“可惜上次生病住院,带我去医院的是外公外婆。”
雨太大,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在桥下等雨的那片刻,也许是那天手被他牵着的原因,灼热的温度从他的手心传递给她,她忽然想说点什么。
“你知道吗,我十岁就一个人去了西州外婆家,十五岁,也就是去年秋天,才转学回来。”
“每次见到爸爸妈妈,都陌生得像做梦。”
说完这两句,雨忽然间变小了。
也在那瞬间,她似乎不敢再说了。
转头对他笑:“不过现在很好哎,每天都能见到他们,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很开心。”
所以,在闻润星给出那两个选择时,陈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让闻喜之留下,留在她爱的爸爸妈妈身边。
从始至终,他未曾感到过委屈。
在这件事上,闻润星并没有因为他那样肮脏又乱的家庭而给他任何难堪。
哪怕提到他还年轻,并不能承担责任时,也没有用他父亲出轨的事来将他连坐。
在这个过程中,他受到了足够的尊重。
只是,他确实太年少,年少到根本没有让人无条件信任的资本。
他理解闻润星所考虑的一切,却无法空泛地说服这样沉稳周到的长辈,去相信一个十七岁少年的承诺。
太过年轻的承诺,就像是无法取出的空头支票,听起来很厉害,实则毫无用处。
但至少有一点,他可以完全信任自己。
他相信他可以经受住考验,并不会见异思迁,会永远初心不改。
在那次聊天做出选择的最后,他提了唯一的要求——
“她爱哭,希望你们可以多爱她一点。”
他没有怨恨,唯一所求也不过是她能被她所爱多爱一点。
即便那时,他冒的风险是可能失去她。
他可以保证自己永远初心不改,却没自信,有人会爱他不变。
毕竟,那么爱他的妈妈也会承受不住难过而抛下他。
只是。
别无选择的选择里,他想她能快乐一点。
“绥哥不让跟你说这事儿,怕影响你们父女关系。这事儿他只告诉了我一个人,还是我死硬泡哭了才换来的。”
“原本要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但现在讲出来了,我希望你真的不要再因为这事儿对绥哥心存芥蒂。”
“其实绥哥并没有抛下你。”韩子文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只是选择了让你留下。”
“他可以为你放弃,也可以为你选择。”
一开始选择陪她考京大而放弃留学,后来为了让她可以留在父母身边而放弃留下选择出国留学。
他放弃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无论何时,在有她的选择里,他都义无反顾地选择她。
她永远是他第一、唯一的选择。
很长一段时间里,闻喜之一直对于这件事耿耿于怀,觉得自己是不会被任何人坚定选择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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