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剩下最后五十米,风月忽然肆虐,大片雪花被裹挟着扑向她。
出来得急,未曾带伞。
闻喜之压低帽沿,低头看路,几乎是小跑着走这最后的五十米。
导航里,机械的女声传来本次导航的终结语:“您的目的地已到达,本次导航结束。”
一如当年,在极光外。
她惶惶然停下,抬头看,酒店的大厅灯火通明,周边商店24小时营业。
这是灯火永明的不夜城,不是当年小巷里的极光,也并没有陈绥倚在墙边,投来惊鸿一眼。
闻喜之忽然眼睛一酸。
下一瞬,头顶上方遮过来一把黑色的伞,低沉悦耳嗓音穿透无边风雪近距离落在耳边。
“笨蛋,还真来了。”
闻喜之神情一滞,泪眼迷蒙地转头看。
这个爱了她很多年的男人,在并不知道她要来找他时,恰恰好地在她到达这一刻,出现在她面前。
他有俊朗的眉目,脸部轮廓锋利像一条线,漆黑的眸子深邃,从前总叫人看不清,以为藏匿无边危险。
而此刻,却弯着眼冲她笑了下。
“闻大小姐,这么想我啊?”
“你怎么……”闻喜之吸吸鼻子,“在这儿啊。”
“这不是你想我想得不行,正准备去找你?”陈绥在她头顶隔着帽子用力揉了一把,“你也是够带劲的,低着头跑什么,见我就那么着急?”
闻喜之垂着眼不说话。
她穿了件很浅的抹茶绿大衣,白色围巾裹两圈,低着头,下巴陷进围巾里,帽子被揉得有些歪。
看上去样子很乖,又很委屈。
“啧。”陈绥按着她后脑勺压进怀里,“这辈子算是毁你手里了,看你要哭就没辙。”
闻喜之埋在他怀里吸吸鼻子,闻到一点很淡的烟草味,以及熟悉的海盐薄荷香。
他的怀抱温暖厚实,驱散这一路风雪侵袭带来的寒冷,让人贪恋不舍离开。
凌晨三点的大街。
灯火通明的夜。
风雪狂欢。
拥抱取暖。
片刻,陈绥看了眼时间,忽地笑了。
“去看升国旗?”
“什么……”
“这个点儿过去刚好差不多。”
一辆出租车被拦下,俩人赶往国旗台广场。
到地方下车,已经有和他们一样来看升国旗的人提前到了。
大雪一直在下。
闻喜之手指冰凉,被陈绥紧紧握在手心。
走到一半路,她想起十六岁那年的愿望,忽地拉着陈绥朝观看点奔跑。
不过几秒,变成陈绥在前面拉着她。
周围的人群也渐渐一同奔跑起来。
天还未明,风里夹着雪,凛冽又自由。
心跳跟着变得剧烈。
闻喜之不甘落后,冲到他前面,转瞬又被他反超。
俩人一直较劲,却从未松开牵着的手。
他们跑到了最前面,成为第一排的观众。
日出时,在庄严的国歌声中,国旗缓缓升起。
众人瞩目,默契地大合唱。
国旗升至旗杆顶端,观众热烈地欢呼。
在红旗下,在春风里,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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